第 12 章

这事，早已驾轻就熟，因此未免失之大意。不过上班时间，他从来没有在傍晚六点到过家，那天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早回来，撞见那一幕。也合该她倒霉。

惊慌失措的她，呆在原地。

徐语海面皮紫胀，劈手夺过自己的睡衣，死死攥进手心，用比冰更冷的嗓音说，滚出去。

有妈妈撑腰，她当然可以不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既不用重读高三，也用不着上产线，为这，徐语海半个月没搭理他亲妈，真是不孝。

并不是梦吧，语冰模模糊糊地想，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今时今日想起，依然伤感。

到现在她依然不懂，明明前面有许多条路可以走，而且哪一条都比复读要好一百倍，但徐语海就是一意孤行地逼她回高中校园，不知意欲何为。

难道因为他自己是真刀真枪地考上去的，所以希望她也一样？

那天早晨的事，还不算完，还有后续。

吃过早餐，她死乞白赖地跟他去公司玩。

车上，徐语海不停翻看文件。

她自说自话，打哈欠时，像用美声唱歌剧，极其夸张，都没能惊动他。

然后，她提起屁股，紧挨他坐定，手肘挨手肘，大腿贴大腿，装出对他手中的文件很感兴趣的样子。

徐语海立即挪开些，她立即明目张胆地跟过去。

他把眼睛从文件上移开，淡漠地落在她脸上。她觉得，他看文件时，很近，看她时，很远，他冷冷的目光在把她推远，越远越好。她气得一下子坐了开去，紧贴车门，他和她之间，完全可以再坐两个人。

在他宽敞简洁的办公室，他一直在忙，坐在办公桌前沙发上的她一直看着他忙。旁边放着秘书拿过来给她解闷的时尚杂志，桌上有奶茶和零嘴。她想，把她当小孩子哄呢，她已经十八，她不再是小孩子。他们怎么就不明白？

她喝一口奶茶，很香，忍不住又喝一口，一边津津有味地嚼滑溜溜的珍珠，一边想对策。

如果她不挑明，他有本事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她说出来，直觉后果会很严重。不管怎样，她都要争取一下。她不再是高中生。

她走近他，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把手盖住他正在翻阅的文件。他抬头，挑眉，不解地看着她。

“我有话说？”

他很有风度地笑了，这笑，是戴上了面具的笑，“什么话？”

“我爱你。”

闻言，他脸上的笑收得干干净净，面具脱落。她捕捉到了他惊愕的视线，还有一些其它的东西，那些东西让她想流泪，在那一瞬间，她恍然明白，他也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