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吻
CD机悠扬的音乐声萦绕在耳边,有时清晰,有时模糊。
图南摇摇晃晃地伸手,皮尔洛拿过醒酒器,倒了一杯,将酒杯推到她的面前。
“你的酒量很好。”
图南:……好吧,就是这种夸奖她的话,让她喝了一杯又一杯。
这次,不管他怎么说,也是最后一杯了。
图南眨了眨棕色眼眸,将眼底泛起的涟漪憋回去。
看着酒杯在眼前不住模糊摇晃,她伸手在桌上摸摸索索,捧住酒杯,慢慢地,递到唇边。
红酒滑过喉咙,熟悉的眩晕感被压下去,她这才想起来,刚才是皮尔洛在说话。
“谢谢,你也…不错。”
皮尔洛倚着沙发背,狭长深邃的深棕色眼睛微垂,时不时地举杯啜饮,似乎正沉溺在音乐声中。
听着皮尔洛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图南一开始还能回应两句,慢慢就回的很慢,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当她摇摇晃晃地放下酒杯时,身边的男人非常绅士的,慢悠悠为她的杯中添酒。
图南后知后觉自己有些醉了,她咬了咬舌尖,勉强保持着最后的意志和理智,想要回房间。
刚要起身,就感觉头重脚轻,一下跌坐回去,只能无力地靠枕在皮尔洛的肩膀上来缓解头晕。
皮尔洛偏头看了图南一眼,没有对她的行为提出什么异议。
图南聪明的脑袋瓜马上想到一个好主意,能解除自己现在寸步难行的窘境:
“安德烈亚,我似乎有些醉了,能帮个忙搭把手,送我....回房间吗?”
这本来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要求,但听到皮尔洛用那种慵懒优雅的意大利语调说话了。
“恐怕不行。”
图南茫然,怎么回事,不是朋友吗?这些天一块玩的游戏,难道都被他的大脑格式化了,搭把手都不行?
她喃喃道:
“为...为什么?”
“这瓶酒大概在15度左右。”
红酒杯在眼前轻晃,棕红色的酒液泛着勾人的涟漪。
图南眨了眨眼。
好吧,15度的酒,应该不会醉。
虽然世界上总有那么一小撮与众不同的人,但图南觉得自己是绝大多数正常人中的一员。
于是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确实没有醉。
头晕脑胀,眼花缭乱只不过是身体不舒服带来的副作用,或许是过敏了也说不定。
图南又开始对一些摇晃的东西感兴趣,她伸手去勾面前的酒杯。
但很快,皮尔洛就将杯子挪开了。
于是一种幼稚的游戏展开,她扶住皮尔洛的肩膀,再次伸手去他放在膝盖上的酒杯。
只差一点点,就能碰到。
图南不断的往前挪,几乎整个人都挂在皮尔洛的身上,一张口,红酒的甜香就溢散开来。
“那是,我的杯子。”
然而并不是,她的杯子还好端端地在圆桌上,皮尔洛不置可否,举杯轻啜。
图南生气了,戳了戳滚动的喉结,想要将属于自己的酒戳出来。
耳边再次传来那种舒缓温和的意大利语,带着点沙哑。
“别碰,图南尔,这不是朋友之间应该做的事。”
面对这个用艺术家般充满想象力的右脑,在赛场上挥洒着旷世才华的长传大师。
与哈维迥然相异,又同样才华横溢的历史级中场。
一个停球还能摆脱过人,长传球像精确制导的导弹,手术刀般精准梳理中场的能力。
全攻全守地组织型后腰,任意球技术完美抽象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赛场哲学家。
图南在醉醺醺的状态下依然能对他保有直白的智商上的信任。
于是不再戳他的喉结,而是拽紧了浅蓝色条纹衬衫的纽扣。
她想要站起来,但却因为脚踝和别扭姿势的原因,尝试了几次,都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坐直。
“安德烈亚,你可以帮帮忙,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皮尔洛身体前倾,将杯子搁到桌上,图南骤然向后倒去。
慌乱之中,图南只能勾住男人的脖颈来保持平衡,当他重新靠回去,整个人就势趴进他的怀中。
环在腰上的手臂很有力,炽热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衬衫传过来。
图南揉了揉额角,有片刻清醒过来。
“抱歉…”
她挣扎着想下来,却被按住了后背,然后听到皮尔洛说:
“按道理,我应该像桑德罗说的那种方式来照看你,但现在似乎发生了一点意外。”
皮尔洛将另外一个酒杯拿起来,递给图南,看她没有伸手接的意思,又递到红唇边。
“你是想要这个?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