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伟那点事
2月底的季节正是玉兰的花苞还没有完全打开,红梅和白梅竞相绽放,迎春刚刚开始开花的时候,同时也是或轻或重的暴风雪随时都会杀个回马枪的时候,更是萧瑟寒冷和繁荣温暖两种完全不同的天气境况犬牙交替并且来回拉锯的时候。
人心也该是如此吧,就和天气一样,都料不准。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他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
现在,徐伟的眼前有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老婆李铭铭这样的女人,一个是他单位里的夏黛云那样的女人。
她们虽然同为女人,却是大不一样的女人,和鲁迅家门前的那两棵树不一样。
徐伟很痛苦,是过去甜蜜的后遗症。
这是很自然的,谁面临重大选择的时候都是这样。
关于他媳妇李铭铭这个女人,他能说些什么呢?
这个女人皮肤黝黑,比一般稍黑的男人还要黑一些,她身材瘦长,披肩头发,脸蛋显得非常漂亮。
当初他们相亲见面的时候他是一眼就看中她的,根本就没犹豫过什么。
不过她对他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因为彼时她和另一个男的还没完全了断,属于旧情未了的状态。
而对于那个隐藏在背后的男的,一个不是情敌的情敌,徐伟当然是非常看不起对方的,虽然他对人家了解得并不多。
他就是这么心高气傲和不近情理,觉得世界上就属他最优秀,最有内涵,最有前途,也最得女人心。
女人这种动物嘛,如果他不懂,那么世上便没有人能懂了。
他始终想不明白一个问题,即她怎么会为了一个无聊透顶的毫无可取之处的男人而忽视他本人的存在呢?
这是不极不合理的,也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大约是为了赌口气,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点什么,他对她展开了一波强似一波的十分凌利攻势,并最终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在很久的一段时间里,他对这种不出意外的胜利还是颇感骄傲的,直到后来他感到彻底厌倦的那一天。
一个和前男友断得不利索的女人,是不值得他付出那么多真挚感情的,是不配得到他那十分宝贵的才华和温存的,一点也不配。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完美主义者,一想到她的心里或许还装着另外一个庸俗不堪的不成气候的男人,他就憋得难受,气得要死。
对这桩稀里糊涂的婚姻他当然是极其后悔的,可惜时光不能再倒流了,于是他只好将就着过下来了。
好在多年以来她依然还是性感撩人的,还是颇能拴住他那颗躁动不安的色心的,虽然她的身上也黑了点,同时也显得脏了点,总像落满了灰尘一般。
如果没有这一点,他和她的婚姻恐怕早就崩溃了。他对黑皮肤的女人,当然是漂亮的黑皮肤女人,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偏好,这就使得他和她的婚姻竟然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
非常可惜的是,当白皮肤的女人带着万种风情翩翩而来时,他的所谓偏好很快就土崩瓦解了。
还是白皮肤的女人好啊,等他幡然醒悟的时候,正好是夏黛云走入他视野的时候。
他的心在顷刻之间就翻船了,而且毫无挽救的余地,当然他也乐得如此,仿佛这是一件极有趣且极有价值的事情。
鱼之乐,向来不足为外人道也,他以为。
从前他是不喜欢钓鱼的,后来便不知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个消遣活动,这好像也是夏黛云给他带来的某种神秘变化之一。
他真是改肠了,这通常是临死的人才会有的巨大变化,而他的命还长得很,似乎还不适用这条讨厌的人生规律。
不凡的人总是超凡的,他这个伪君子又以为。
这天恰是周六,早上他刚从床上爬起来还没吃早饭呢,老母亲就打来电话说,他二姨一会要到他家里来拿钱,现在差不多就快到他家楼下了,让他一会下去接他二姨一下。
原来二姨家有个姨妹叫大芳,大芳现在在深圳打工,也是个多年未能嫁出去的老姑娘。
前两天,二姨让大芳给他的银行卡里转了5000块钱,并让他尽快地把钱提出来交给她,她有事急用,但是她至始至终都没说有什么事急用钱。
对此,他当然也是不好意思直接问的,尽管那是他的亲姨,尽管他也想知道具体的情况。
直到昨天晚上他才从老母亲口里隐约得知,二姨要这个钱大约是为了他姨弟说媳妇用的。
二姨还有个儿子叫大明,大明那家伙年龄也着实不小了,人长得还算可以,平时没事就靠打个零工什么的挣俩钱花。
大明原来也曾娶了一个半憨不憨的媳妇,那个媳妇竟然长得也不错,只是后来过着过着不知怎么突然就离婚了,然后一直到现在都好几年了,他依然还是光棍一个,这可愁怀了他母亲。
二姨夫早些年因为一场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