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是寻柳的生日
那个固定的圈子,两者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人比兔子更能准确地感受和表达自己的可怜处境罢了。
桂卿到家之后还不到九点,天色不算很晚,家里人都吃完饭了,父亲道武出去凉快去了,母亲春英正陪着他小姑秀珍聊天呢。
他见堂屋的电视机正开着,上面正演着一个拖拖拉拉的冗长无聊的电视剧,便坐在沙发上姑且看起电视来。
这种电视剧他当然是不喜欢看的,除了中央一台演的电视剧例外,所以他就调了个新闻台看,希望能让自己的身心顺便提高一下境界和层次。
因为春英和秀珍的兴致都集中在聊天上了,所以她们对于他看什么台并不在意,她们本来也没把看电视当回事。
“我给你说个事,俺二嫂,”秀珍把自己那张白白胖胖的大圆脸悄悄地凑近春英的脸,同时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异常神秘笑容低声地说道,她估计娘家侄子应该听不到她的声音,“你可别给别人说啊。”
“那哪能啊。”春英随口保证道。
其实她说了也和没说差不多,而秀珍听了也和没听差不多,反正这些都是程序性的东西,谁也没当真,谁也当不了真。
“今天中午我去东边山上割草的时候,”秀珍捏着嘴唇窃窃私语道,同时拿眼睛死劲地盯着嫂子看,此举终于引起了春英的高度重视,使得她的耳朵贴得更近了,“差点叫一个养汉头生的给欺负了。”
“噢,大白天的,还有这样的事?”春英吃惊地问道,并不怕被儿子听见,因为她也想当然地认为他听不见,强烈的好奇心完美地抵消掉了她的警惕心,“是哪个坏熊干的,他怎么这么大胆的?!”
“上午头我正好闲着没事,”秀珍继续心有余悸地说道,碰到这样的好机会她当然得及时抓住,因为向别人倾诉自己的心事是她活下去的巨大动力之一,不然的话她都不知道怎么排解自身的压力和困惑,“就喊咱庄上的小秦娜一块去上东山那边去割草——”
“娜娜在家了?”春英不识趣地插话道。
“这个小妮子就是那天在家了,”秀珍接着讲道,她可不喜欢在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的问题上浪费宝贵的时间,“谁知道俺两人一前一后地正在棒子地里割着草呢,我就听见后边的棒子叶哗哗地乱响,当时我还觉得是秦娜弄的动静呢,所以也就没怎么留意。”
“那恁也有点忒大意了,”春英一脸严肃地说道,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事后诸葛亮,当然也是担心秀珍和秦娜当时遭遇的意思,“再说了,当晌午那么热的天,恁说恁割什么草呀?”
“俺二嫂呀,你想想,”秀珍随即解释道,“一早一晚我忙得要命,哪有那个闲空呀?”
“哦,那倒也是。”春英回道。
“所以我只能趁着晌午头那一会功夫去割点草,好喂喂店里养的那两个猪,”秀珍接着讲述道,这种事情可不能随便中断,不然的话她会很痛苦的,“正巧秦娜从俺店门口过,她也是去割草的,俺俩就一起作伴去了——”
“后来我觉得动静有点不对劲,”她咽了咽唾沫讲道,很快就回到正题上来了,“因为小秦娜的脚步声没那么沉,另外她没事的时候嘴里也喜欢咕噜咕噜的,这回连一点话音没有,我就害怕了。”
“然后等我转脸一看,我的个亲娘唻,可吓死我了,”一旦讲到关键处,她的神情重又变得惊恐无比和不知所措了,可见此事对她的刺激有多大,其后遗症有多厉害,“一个膀大腰圆的劳动力戴着个太阳帽,用小孩的红领巾蒙着个脸就往我身上扑,当时把我的魂都吓掉了——”
“那秦娜这个小妮子呢?”春英连忙问道,脸上的表情和秀珍也差不多,可见秀珍讲得有多生动和感人了。
“我当时也不知道她跑哪去了,离我有多远,”秀珍脸色煞白地回道,脑子里想的全是当时的危险处境,“你想想啊,俺二嫂,当时我吓得连腿肚子都转筋了,哪还顾得了这个呀?”
“也错亏是你,”春英道,“要是我,早吓瘫了。”
“我一看情况不好,”秀珍继续一五一十地讲道,也觉得自己确实有点胆子,毕竟这个事也不是一般农村妇女能应付得了的,“本来想站起来拿腿就跑的,结果还没等我起身呢,那个※※※顺势就往我身上压过来了,想把我给扑倒——”
春英的身子跟着猛一哆嗦。
“我当时连吓带急慌的,”秀珍接着讲道,又一次回到当时的险境当中去了,身子也跟着发颤了,声音也有点变腔了,“一下子就歪一边去了,可巧他也没逮着我。”
“我当时就想了,反正我手里还有镰刀唻,他※※※※※,这个※※※只要是敢再过来动我一下,我就拿镰刀砍死他个熊,我反正是不能让他得手了……”
“我的个老天爷唻,要是我,光吓也给吓死了。”春英道,这可是发自内心的佩服,没有一点别的杂质。
“人一到那时候,脑子肯定乱了,”秀珍继续言道,她显然非常认可二嫂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