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继续。”他冷冷道，可声音的底蕴中却带着抑制不住的期待。

“我、不、会、放、弃的。”敖小小咬牙道，嘴里是浓浓的血腥味，泪水如决堤般轻盆而出，与这坚毅而不甘的表情违和到了极致。

黑与白的气息在二人头顶不住盘旋，交汇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远处的荼蘼花竟不知何时又悄悄绽放开，星星点点的莹白光点翻飞其中，好似落入银河的万千星辰。

敖小小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变大，她不得不变回龙身，昂起头怒号：“嗷——”

水汽骤起，寒气更重。

与此同时，上仙界的天也忽然暗下来。

原本晴空万里，星子明亮，这一刻却被黑云笼罩，遮蔽了光辉。

天象巨变，上仙界的人自然是最快感知到的。

启命星君手握玄武窥镜，站在门前望着黑云压山的夜幕，脸色愈发难看。

“轰隆——”

“轰隆——”

两道惊雷突然落在云敛仙宫的方向，电光火花之间震得山石纷纷落下，连他所立之处都能感受到强烈的震感。

“这……不妙……”启命星君将玄武窥镜收回袖内，连忙运气下山，朝南海海域方向而去。

南海内。

他方急匆匆进入主殿内，才发现只有织星晚一人独坐于寒椅上，面色有些焦躁，见到来人有些麻木地站起身来迎接道：“启命星君。”

启命星君也全然没有与她客套的意思，开门见山问：“仙尊在何处？”

“禁地。”

“麻烦快些带路，我有急事要禀告仙尊。”

二人没有多言，一前一后地向禁地飞快掠去，面色凝重异常。

禁地深处，远远便能看见一道红色的身影颔首深跪在地上，发丝凌乱地落在脸颊旁，显得格外颓废憔悴。

“明丹，你失职了。”祈云敛负手立于一旁，微垂着眉眼，嗓音冷漠如霜。

“是属下的过错，请仙尊责罚。”明丹声音发抖，“宫主她的确是进了玄铁牢笼后再未出来，这里又有结界阻拦，我无法进入。”

祈云敛顺着她的话像牢笼的方向望了一眼：“本尊已进去查探过，里面空无一人。”

启命星君见状已有几分了然，连忙过去压低道：“仙尊，先借一步说话。”

祈云敛见到他也有些压抑，但立时又眉眼愈隼，因为他明白若不是出了什么急事，启命星君不会无故出现在此处。

两人一番耳语过后，祈云敛竟是丢下还跪在地上的明丹，匆匆跟着启命星君回了上仙界。

魔界。

敖小小的身体已变得硕大，盘踞在本来空旷的屋子就显得格外拥挤。

龙身的鳞片不再是从前短小而坚硬，反而薄如蝉翼，却流沙般透出幻彩的偏色，一张一合宛若呼吸之间，不断有白光从龙身中迸溅而出。

风炽鬼盘坐于角落，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庞然大物，眸中露出狂喜之色。

“快了……就快要成功了。”他喃喃道，丝毫不在乎这庞然大物会不会下一秒就将自己捏碎。

周围起了狂风，夹杂着漫天水汽，吹得外头满园荼蘼花瓣全部倒灌进来，白龙与玄黑加身的少年刹那就浸没在花海中。

可就在下一秒，一切戛然而止。

风停，雨歇，荼蘼花瞬间枯萎。

天与地之间恍然又漆黑一团。

原本已占据了整个空间的龙身骤然缩小至幼崽模样，重重摔在地上，遍体鳞伤，紧紧闭着眼，奄奄一息地小口呼着气。

风炽鬼眸色一暗，历代龙族化龙可从没听说半路失败的。

她这副模样……倒像是半路被人打断了。

一股无名怒火从丹田燃气，风炽鬼立时双臂微抬，掌心朝外，将方才释放出去的魔气以最快的速度收回体内，最后右手食指抵在龙崽的眉心。

“嗡——”

巨大的力量传涌至敖小小体内，只肖片刻，她萎靡褶皱的龙角和龙鳞这才稍许恢复，身体舒展开，逐渐变成人形。

风炽鬼见状，两手捏住她的肩将她扶起，手中的魔气不断传输至她体内，二人眉心相连的命线隐约可见。

良久，敖小小眼皮颤抖两下后幽幽醒过来。

风炽鬼问：“你有什么东西在他们手里？”

敖小小不明所以，舔了两下干涸的嘴唇：“他……们……？”

“上仙界那群狗东西。”风炽鬼几乎是凭借最后一分忍耐咬牙切齿道。

“龙鳞。”敖小小顿了顿，这才答，“我的龙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