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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子,因为化疗,他的形体已经比以前瘦了两圈,脸上的肉松垮地挂在颧骨下,少了些病态的锋芒。
他视线无意中掠过段逸,但是他没认出他来。
十二年过去,段逸早已褪去当年的青涩,不再是那个站在雪地里不能动弹的少年了。
他会长出獠牙,咬向猎物的咽喉,一击致命。
两个人靠近,然后擦肩而过。
段逸本只是想见一见这个人,但在经过他身侧时,在体内蛰伏许久的仇恨引发了一场血肉横飞的惨烈爆炸。
血液在血管里被这场爆炸煮沸,一股滚烫的血流顶上脑门。
他咬牙又咬牙,却轻而易举地屈服。
他回身,一把拽住了袁天赐的上臂,把他整个人都转了过来,与他面对面。
袁天赐正在化疗,就算一身肉,也抵不过段逸这要把他的肉都掐烂的力气,踉跄着像坨烂泥一样东摇西晃地与他对视。
段逸戴着口罩,只露了两只眼睛在外面,袁天赐第一眼认不出来他是谁。
看见他眼中的茫然,段逸揪住他的衣领,每一个字都含着血,“好久不见,杀人犯。”
袁天赐双眼中的茫然被四面八方涌来的惊恐取代。
他短粗的手指抓着段逸揪住他衣领的手,挣扎着,“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嘭”的一声,段逸松开了手,抬脚把他直接踹翻在地。沉重的人体撞到了后面护士的推车。推车剧烈抖动了几下,针筒棉签酒精碘伏稀里哗啦泼洒了一地。
洁白的瓷砖上,各色药水混合着蔓延开来,五彩斑斓。
护士惊叫一声,拔腿就跑。
走廊里探出了许多人的头,众人都像大鹅一样伸长了脖子,又惊又怕,又带着点兴奋,看这里发生的热闹。
段逸听到有人播报似地大喊:“他妈的,怎么有人在医院里打架啊?”
袁天赐双手撑地爬起来,连连后退,人被吓得腿软,可嘴里重复着:“我有精神病,我杀了你可不犯法。”
段逸捏紧的拳头在抖。
每个细胞都被仇恨的毒液浸泡过,散发着疯狂的怒气。
他两步上前,袁天赐又一屁股跌倒。段逸趁机把他按在地上,一拳打上了他的面中。
这一拳下去,就响起了鼻骨碎裂的声音。
袁天赐当即捂着鼻子哀嚎,血从他的鼻孔里流出来,糊满了下巴。
段逸见了血,更是完全失去了控制,一拳、两拳,拳拳到肉,将袁天赐的那张脸打得红肿不堪,形容莫辨。
直到护士带着保安过来,他才被两个人强行拉开。
就算是被那两个人拽着,段逸也还在试图挣开,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袁天赐直接打死。
他情绪太疯,手上沾着的血不住地滴落,把围观的众人都吓得溃逃。
不知从哪里来了两个医生,给段逸打了一针安定。
身体肌肉在快速松弛,他就算是竭力集中精神,也无法牵动身体,整个人软了下来,被两个保安扶了出去。
*
纳美总部
姜抒晨和周晚吟在办公区的走廊里面对面站着。
“不是还有一份文件你没给我吗?”周晚吟双手抱胸,抬着下巴,没好气地问她。
姜抒晨:“我都给您了呀,一共是四个男主人设,没错的呀。”
周晚吟指着她的鼻尖,“你怎么做事的?不是还有一个女主人设吗?你给我弄哪里去了?被你吃了?”
姜抒晨先是困惑,随即一拍脑袋,“女主人设我发您邮箱了,所以就没把纸质版给你。”
周晚吟生气地哼了一声,“难怪你会把公司的重要机密给泄露,做事根本就不带脑子。那女主人设纸质版你塞哪儿去了,不会也给F社了吧?”
姜抒晨垂着头,不敢说话。
“也是,女主人设都是根据男主人设设计的,F社不可能只要男主人设而不要女主人设。”周晚吟摊了摊手,“就当我亏大了,白干呗。”
姜抒晨卑微地摆手,“我真的没有给F社!我放在我桌上了。您不相信的话,我现在给您拿。”
语毕,姜抒晨一溜小跑回了工位。
路上,她用余光瞥着众人,大家还是那么爱看热闹,都在偷偷地瞄她,运营部这种充满了社牛的部门,有几个人更是伸长了脖子光明正大地看。
姜抒晨从抽屉里抽出了几张纸,慌忙交到了周晚吟手里。
周晚吟皱着眉头随手翻了翻,然后把它甩给了姜抒晨,“行吧,既然你说给我发了邮件,那这份你就拿去碎了吧。”
姜抒晨卑躬屈膝地接过,把周晚吟送走,之后走向了碎纸机所在的区域。
把纸投进去的同时,她接到了一个电话,看号码是固定电话。
因为最近被纳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