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劳

，这件事关系重大，下官实在难为。”

缪泠哼一声：“有什么难为？你就是想听八卦！我教你，你就这样说。从前没抢回廖汾，但如今小姐兵强马壮而且琼州实力强，这次一定的打败崐州把廖汾抢回来！”

常辛乐得拍手赞成：“这个好！他们也是乱讲，做什么认真去驳他？我们比他更乱讲，讲得比他更有意思！”

大家都胡说，百姓全部不会当真，就能冷静下来想一想，战争大事岂可儿戏？怎么可能因为都尉大人一人好恶而决定一州十几郡的未来？

崐州如今势大，即便交好也有点儿施舍的意思，始终压琼州一头。跟朴州同盟多好，大家合作这么久，一直平等。朴州确实有时候做事不讲规矩，但琼州官府镇得住，朴州人也服气。

等到农忙时，崐州再次大举进攻。

就是故意挑这时节，不让农人安心劳作。

琼州已经明确站在朴州阵营，兵器、粮草等等全力支持，然而双方实力悬殊，朴州还是一败再败。

晁刺史占领朴州之后根本没有太多机会练兵，虽然号称三十万大军，但是离云寨兄弟、顺王军队以及陀家军从来没有真正融合。陀今最可恨，开战之后频频不听晁刺史号令，几次贻误战机，最后干脆带领几万人叛逃投靠程将军。

陀今说自己跟缪泠有仇，父亲一辈就有仇，后来缪泠还杀他全家。这些事情都是公开的，崐州方面选择相信，对陀今礼待、重用。

林影抢先安慰缪泠：“没事儿，陀今跟我们在一起这么久还是离心，是我们内部问题。”

缪泠没有过分地往自己身上揽责任，但还是觉得难受。她一直很努力，自认为大事上从无偏差，结果还是这么不落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好像辛苦走了一路发现自己还在原地，跟做梦一样。

崐州跟旻州打得狠，但毕竟是同一拨人，团结得也快。朴州和琼州也团结，但双方都在雪灾中耗尽家底，如今开战胜负二八开，朴琼联盟只有两成胜算。

战败之后会怎样，缪泠想都不敢想。琼州放狠话，崐州也不甘落于人后，琼州说要再抢廖汾，崐州就说打赢了让缪都尉给廖将军捶腿。

缪泠知道廖汾应该不会这么做，但也好不到哪儿去，反正到时候就是任人宰割。

以前在乌城呆得不开心，还能有许多退路，现在全部没有了。京城正在被围，回不去；樱州和风州闹起义，卷进去也要不明不白打起来；旻州已经臣服，跟崐州一条心；乌城就更乱了，一边跟王诚开战，一边镇压境内的起义军。

缪泠无路可退，必须守住琼州。

廖汾一直写信送过来，让缪泠不要理会传言，大家就是图个嘴上爽快，并无恶意。同时劝缪泠别犯傻，好好经营琼州不要趟浑水，他一定会想办法护着她和琼州。

廖汾言辞恳切，可是缪泠不敢信任他。分开这么久，廖汾又经历那么多事，姚哲说他连妻子都杀害，缪泠怎敢相信他还在乎从前那些情谊？

战线终于推进到风行郡，成败在此一举。朴州拿出背水一战的决心，缪泠也决定孤注一掷，率领一半兵力助阵。留一半是怕被偷家，毕竟风州和樱州都在打，而且人人眼馋琼州，搞不好就突然联合起来夺取琼州。

好不容易捱过冬天，东部因为地理优势和官府积极应对，已经算得上防灾成绩优秀。只可惜雪停之后并没有迎来好局面，风州和琼州境内本就斗得激烈，当琼州无暇调停时就打疯了。

当然，深层原因还是资源不够，需要互相抢夺。得不到的人都去死，活着的人就能富足些。

……

缪泠已经好多年没见过廖汾，听说他现在更加威风，指挥若定。想象一下他现在可能的样貌，竟然也不是十分好奇。她从前就没怎么仔细端详廖汾，印象里是个很迷糊的温柔大哥哥的形象。

那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判断不对，廖汾不狠怎么可能在京城崭露头角？但她不太想去深究和面对廖汾的阴狠，只是一味贪图他的温柔和爱护。

晁刺史放弃守城的优势，约战于郊外平野。他说：“打了好几年，又降一场大雪，百姓已经够苦。”

缪泠突然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当初不应该鼓动晁刺史夺取朴州。他若是一直经营离云寨，搞不好这次崐州北上，离云寨还能阻挡一时。

入主朴州安民生，把离云寨的锐气搞没了。

她太幼稚，而且自信过头，乱指点别人的人生。

算不算害人害己？

清荷看小姐意志消沉，厉声骂道：“不过是一点儿小挫折，就要否定自己的一切吗？小姐从前最看不起如此糊涂行径！再说，还没开战呢，我们也不一定输！历史上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例子还少吗？怎见得好事不会落到我们头上？兴许一颗陨石落下来把崐旻一起砸晕！”

缪泠被骂醒，但也没有积极乐观起来，而是灰心地说：“若是这一次守不住琼州，我也不想去别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