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暗算

就在花瑛陷入黑暗时，原本平平无奇的地板上闪烁起点点星光。那星光碰到花瑛，仿佛是找到了归宿一般蜂拥袭来，逐渐融入的花瑛的身体之中。随即，花瑛也开始发出光芒，并渐渐的化作透明，散成光点消散在空气之中。

全程，玄凤都只是冷眼旁观着。他的脸上从没有表情到逐渐有了变化。空洞的眼眶里似是也随着花瑛的消散，升起点点火光。

他浅笑着，似感应到什么一般，猛然回过头看向还在昏迷的白止。轻声将花瑛为能出口的话给说了出来，

“蜃境，不过是一个从远古投照下来的影子罢了。”

曾有一名名唤玄凤的凤妖，不甘被命途所束。在陨落前用自身毕生的心血将遗愿投映在了，他曾生活过的故乡，代以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

这里没有人，也没有“玄凤”。只有一本名为遗愿的书，孤独的守在这里。日复一日的完成着“玄凤的使命。这、便是抚仙蜃境的真相！

玄凤来到白止身旁用空洞的眼眶静静的注视了他片刻，才安下心来，慢慢的将眼睛闭上。

“以墨的小弟子也是直率，直接开口要逆转之法，殊不知此法就在她眼前，却不是留给她的。”他轻拍了拍白止熟睡的脸，半玩笑半好气道：“净给为师带些麻烦回来。”

今日若不是有白止在，花瑛根本也找不到蜃境的入口。

玄凤当年拼尽陨落，也不过是创立了一个小世界罢了。他为妖族，也预见了人妖两族将要面对的矛盾。是以，这里也不单单是一个遗世独立的小世界，还算是一个小小的避风港。庇护玄凤的族人，可以在乱世中所存留下来。

可他又曾是以墨最亲近的同袍，早在神魔大战之前就曾在一起拼杀过。众神陨落后，玄凤虽不清楚以墨知不知道自己还活着，可他却没有一天忘记他们之间的约定——找到，能让魔种逆转的方法。

可岁月变迁，玄凤早已不复当年心境。当初传出的消息虽不为假，他却也不想就这样白白给了，曾冷眼旁观妖族劫难的以墨。虽不至于恨，但恶心还是有的。更何况他所研究出的结果，本就与以墨预想的背道而驰，又何必手下留情呢？

“也不知道你这臭小子什么时候还长出心魔了。”玄凤有些气不过，揉搓了好一会徒弟的小脸，这才心情转好。哼着小调脚步轻松的踱到桌边，似乎丝毫不担心白止的伤势，自顾自的引起了茶。

他自嘲一声：“算啦，都是年轻人的造化，关我一个老头子什么事。”便也不在理会，只将一炉凝神香放在了白止的榻边。便去与自己对弈盲棋了。

至于白止的伤势，玄凤方才诊查时就发现了。伤，不过是些皮肉伤，而且花瑛也都给他处理过，没什么大碍。一直不醒来，说起来也是花瑛的原因。

她如今是行走的魔气载体，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魔气都会同她形影不离。白止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产生了心魔，气力强横时还好，一旦虚弱，必会受到魔气的影响陷入昏迷。

此时应当是陷入了内心深处，正经历着心魔的历练吧。

“但愿别醒来后成个傻子就好。不然我这几百年的心血可就都白费咯。”玄凤哀叹一声，像是对着床上的白止，又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哂笑一声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白止的确在经历着心魔赋予他的试炼。只不过，起形式可能与玄凤猜测的有所不同。

他身后站着一个同他一起一摸一样的人，只是眼睛与他不同呈现出血红之色。

那是他的心魔所化，自然也清楚白止所有不肯说的秘密。就比如，他方才才经历了一番自己族人对他的痛斥，又或者看见了当年人/妖两族大战的场景。

明明历历幕幕他都曾经历过，如今却像是覆了一张纸一般，让他完全提不起精神。

“能不能有点其他的花样啊。”他甚至在识海中吐起了心魔的嘈。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个心魔早在十年前花瑛坠入深渊时便已经产生了。至今没有在外人前露过端倪，只因为它太过弱小甚至没有办法让他在无尽的孤独中看见思念的人的影子。

可现在，它却又是另一番模样。

就在花瑛将他救起时，一瞬间白止便觉察出现如今的花瑛已经变得不一样了。那汹涌的魔气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一股脑儿的涌进了白止的体内，一瞬间便将他的意识拖入了识海深处。

久未出现过的心魔再一次浮现了出来。而它这一次也变得不一样了，从模糊不清的一团渐渐变成了人行。

原本在它化出人形轮廓时白止觉得心脏都漏跳一秒，可当它完全化出人形是一张他自己的脸时，所有的渴盼都落了空，整个人空落落的。

“好歹变成花瑛吧？我的心魔是我自己？也太荒谬了一点。”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可就在他嫌弃是忽然，他模糊的意识清楚的听见了花瑛的声音，那是正处在抚仙蜃境中回答玄凤问题的花瑛。

那句：“我们……是死敌。”无比清晰的落尽白止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