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关闭消息通知的大学群里已经聊了近百条消息。她点开看到聊天的源头是自己回国，班长想组织同学聚会。只是成年人的世界，只要是超过两个人的聚会，时间都很难一次性达成一致的。讨论来讨论去，时间地点以及参加的人都没有达成共识。话题已经跑到学区房和各学区的招生政策上。

退出班级群，她又打开朋友圈。沈鲤一分钟前发了图片，点开是未完成的木雕，不过已经可以能看到这只猫的神气样子。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点下赞。接着划拉了几下屏幕，没有新的消息，她关掉手机睡觉。

周一，车管所的换驾照办理非常顺利，材料一次性通过，理论考试预约在当周的周五。不出意外的话，周五考试完一个小时就可以拿到国内驾照。这让她的情绪高了不少，主要是因为早上预约的网约车，车厢内异味比较大，这让她有了动力尽快换驾照。

周二一早她去了院系和教研室。手续办理妥当后，她挨个拜访系主任、副主任和合作课题的几位老师。一轮走下来，礼数做足，姿态也摆得够低。下午她又去物理系，打算与自己曾经的授课老师们打招呼。

老周，他们不懂事的本科时期对老师的称呼。如今大家更多时候称呼他周老，现代光学领域的大佬。他曾经带过阮棠他们那届本科生，对班上几位学生的印象很深，其中一位后来成了他的研究生和博士生。

阮棠没有和物理系老师们预约，本想碰运气看能遇到几位老师。结果一进系里，就被周老叫住。师生二人在周老的办公室喝上茶，“小阮，转眼我们从师生变成同事。欢迎回国，欢迎选择回学校呀。”

她抿了口茶水，“老师，您这是折煞我了。我无论在数学方面还是物理方面都还在求知阶段，以后还要多向你们学习呢。”

周老哈哈大笑，“这心态好。不骄不躁。咱们相互学习，你们团队研究的超弦的物理理论和超弦的数学理论，我可是不懂的。以后有空，你得对我进行教学。这学期带班吗？教课吗？”

阮棠接过他的话，“暂时不带班也不教课。说来惭愧，光学，我也只学习了皮毛，以后要来旁听您的大师课。您不许嫌弃学生愚笨。”

“你是天才，沈鲤那小子才愚笨呢。”周老虽然吐槽自己的学生，言语中不掩饰对沈鲤的亲昵。他紧接着口风调转方向，俨然一副亲近的长辈调查的口吻询问，“你感情生活怎么样？恋爱了吗？结婚了么？我手上可是有几个资质还不错的小子，可以都介绍给你。”

老师的热情，有点让她招架不住。阮棠婉拒他的好意，“先谢谢您呢。不过我这刚回来，课题还没开展，研究还没弄出名堂，先谈起恋爱算怎么回事呢。”

周老听出了潜台词，还是觉得她和自己的学生最合适。年少时期的情谊在，长大后的条件又是般配。他委婉地劝说，“现在不讲究先立业再成家。你们聪明，成家和立业可以兼顾的。说不定，成家后能更好促进立业呢。”

他话里的你们是指的阮棠和沈鲤。阮棠误以为周老说的是他手里几位资质不错的小子。俩人又喝了两盏茶，周老接下来还有会议。阮棠赶紧起身告别。

她在物理系的待遇和数学系有着明显的不同。数学系的老师和同事们因为并不熟悉，有些虽然邮件联络过，也主要是因为工作关系。大家以后相处的同事，第一次见面都客套着，寒暄中无处不显示着礼貌。物理系的老师们是她曾经的老师，虽然也客套，都会拐弯到她的感情生活来，恨不得成为红娘，悄摸摸地提沈鲤，为她穿针引线介绍男朋友。

阮棠心想，还是自己以前的恋爱谈的太过高调，两次分手又分得轰轰烈烈。

第一次吵架分手，那时候还在申请季。她一怒之下，原本打算申请理论物理的博士项目，直接掉转方向去申请数学博士项目。当然，这在同学当中或许没有引起波澜，不过在老师们那里却出了名。因为她申请的四所名校数学PHD，全部拿到offer，还是全奖。

更何况，他们复合的三个月之后，沈鲤拿到了和她同一所学校的理论物理全奖offer。再之后，沈鲤放弃了那个offer选择留在本校读博。这又为那段年少时期的感情纠葛增添了不少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