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燕凉愣住了。
什么叫做,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他刚才说,他想做什么来着?
阮三思的右手握着他的手腕,左手抚着他的指尖,将他卸了力气的手推开,却不看他的眼,只是坐起来,脸颊羞得通红,低头看着床铺,随后视线缓缓上移,看到他的腰封。
“阿凉,”她伸手,去解了他的腰带,无奈笑道,“你系错了。”
燕凉浑身僵硬,任由她拆开自己的腰带,待她要系上时,却握住她的手腕,茫然道:“你要嫁给宋章了,你不能这样。”
阮三思红着脸,瞪他。
“说什么呢?说得好像我要和你、哎,你先松手。”
燕凉仍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看着她,眼神灼灼如火,却含着一汪湿润的水。
阮三思哪曾见过他这个模样,只看一眼,就心软道:“我不会嫁给宋公子的。”
启思客套地告诫她说,你心里有数,你不可以纵容他。
可阮三思却知道,是我心里没数,是我在纵容我自己啊。
“我想过了,公主殿下应该就快要嫁人了,”阮三思见他松了手,便反握他的手腕,一如他第一次开口说话时那样,晃晃他的手,道,“就算她不肯,陛下也不会允许,否则燕国再来求娶,就没有借口了。年初时,燕国已经索要过一次炭火钱,陛下事事顺着他们,要不了多久,他们肯定还会再刁难。”
燕凉看着还是呆呆傻傻的,仿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你再想办法坚持一下,等殿下对你没有兴趣了,我们就一起走,”阮三思笑着看他,道,“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你带我走,我相信你。”
燕凉又呆呆问道:“怎么走?”
阮三思絮絮道:“你先走,等殿下嫁人后,先伺机逃出去,然后再等上一段时间,在外面使点银钱,从京郊找个嘴严的熟人来,我认识几个我家从前做工的家丁,就说是攒够了钱想来娶我,到时候我再走,在京郊住上几天,以后找借口南下。”
她说得好轻松,也好真实,燕凉点了头。
“好,”他道,“就这样,说定了。我带你走。”
阮三思这才松开他的手,为他妥善系好了腰封。
两人对视一会后,又同时挪开目光。
阮三思靠在他肩上,揽住他的腰。
燕凉将她紧紧拥抱在怀中。
“阿凉,你这么好,还……”阮三思本想说“还喜欢我”,却不好意思,就改口道,“还对我这么好,是为什么啊?”
燕凉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只能说:“我不好。”
阮三思也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只能更紧地抱住他,重复道:“你很好很好。这世上除了我爹娘,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了。”
往常能说会道,现在她却仿佛没念过书一样词穷,又过许久,才想起来,问他为什么会来,公主又怎么会提起宋章。燕凉只讲了白天听到的话,没有告诉她晚上的事,她便放心道:“就算殿下想让我嫁给宋公子,也难过宋老爷那关,这件事还远着呢,你不必在意。”
燕凉也信了。
这一晚阮三思对他说的一切,都像一场梦一样,让他竟也期待起了未来。
·
这一晚的事,公主也未曾同燕凉清、算。
公主只晾了他几日,直到某天皇帝再次摆驾行宫,同公主关起门聊了一顿午饭的功夫,晚上离去,公主才叫燕凉陪着,一起吃了顿晚饭。
开始时,公主只动了两筷子,就开始饮酒,看着燕凉一个人吃,到了后来,燕凉也吃完了,一桌子菜都被扫得干干净净,公主还在饮酒,就叫下人收拾了东西,把酒带回华筵殿的寝宫中。
燕凉直觉不对,不打算进殿,但公主只看了一眼苏苏,苏苏就同左右一起拦住燕凉,不许他走,他就只好进了寝宫,继续陪公主喝酒。
屋里只剩公主与燕凉二人,公主问他道:“你猜,父皇今天同我说了什么?”
燕凉当然不会回她。
公主笑着点点他,道:“我也就能跟你这个哑巴说说了,你还不肯陪我?父皇说,今年春闱结束,如果我还没定下主意,他便榜下捉婿,替我定了。”
燕凉不解风情,看着酒杯,暗道,你跟谁说,谁敢出去乱说?非要同一个哑巴在这里聊天,简直有病。
公主似乎猜到他的想法,又道:“这行宫虽大,但我能交心的人却不多,不过你和阮三思两个而已,三思呢——我父皇又问了宋章一遍——给他做妾,愿不愿意入赘行宫,你猜怎么着?宋章为她抗旨不从,说是要么终生不娶,要么就只娶她一个。”
燕凉愣怔抬头,也没有想到,宋章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公主哈哈大笑,给他满了一杯酒,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端酒给他,道:“没想到吧,我堂堂平昌公主,比不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