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盘皆输
么一回事……”管事妈妈点了点头,忽然又皱起眉头,“这莲月,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舞也跳得没劲儿,回头得好好管教管教她了!”
管事妈妈抱怨完,又转头去招呼客人。而在望花楼的后门,一个女子轻轻推门走出,正是莲月。她眉眼间本带着几分傲然,褪下浓厚脂粉,也只剩下显而易见的疲态。
不同于在望花楼台上那袭艳丽的红裙,现在的莲月仅穿着一身单薄的素衫。若说先前在台上翩翩起舞的她是初绽的桃花,那现在的她便只是繁花丛下朴实无华的一粒尘土。
耳边风声正急,莲月抬头望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中蓄着乌云滚滚,隐隐有雷鸣于天际响起,空气也随之冷了下来。
似乎快要下雨了。
夏季天气闷热,本就多雷雨。莲月轻叹一声,趁着暴雨还未下,赶紧加快脚步朝巷子里赶,一路上有意无意地往后看了几眼,最后来到一处偏僻的楼房前。
伴着木门吱呀一声,莲月走了进去。屋子没有点灯,一片昏黑,一声惊呼突兀地从角落处响起。
一个躲在暗处的人影被开门的动静吓得一哆嗦,等看清来人是莲月后,那人才松了一口气。
“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我还以为是有人找到这儿了呢!”
听到男子的声音,莲月只是皱了皱眉头,点起桌上的烛灯。火光照出那男子的面容,他面颊瘦削,粗眉圆眼,穿着陇城周氏弟子的衣服。
“哼!你被找到了也是活该!”莲月恶狠狠地咒了一句,转过身来关紧了门,“还问我怎么回来得怎么早?徐望,你知不知道,已经有人找过来了!”
“什么!?……”
徐望刚大喊一声,就被莲月冲过来捂住了嘴。
“小声点!叫什么呢,生怕别人找不到你是不是?”
“不是不是!” 徐望赶忙摇了摇头,“先不提这个,你快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莲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搬出凳子坐了下来:“最近有人找到了望花楼,向我打听你的事,多亏我帮你胡诌了过去,把那些人都引去赌坊了。”
徐望心中一惊,战战兢兢地开口:“难道……是我的同门么?”
“谁知道是不是你们陇城周氏的弟子,先是来了一个公子,我看不出他的出身,打发过去后,又来了两个人,看他们的服饰,应该是巫山白氏的弟子。”
“巫山白氏?”听到这四个字,徐望登时脸色煞白,似乎想到了什么骇人的事。
“怎么了?”莲月看他表情古怪,不由问道。
“没、没什么……”徐望避开她的视线,“还有呢?陇城周氏难道没人来么?”
“哼,现在没有,以后就摸不准了。我这不是怕出意外,赶紧回来跟你说一声。”
看徐望一副胆丧魂惊没出息的样子,莲月眉头一拧,语声中含着嗔怒:“要我说,干脆你直接回去向你们宗主认罪算了!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口口声声说要帮我赎身,现在却像个懦夫一样躲在我这儿,也不嫌害臊!”
听到这话,徐望的脸又白了几分:“这可不行啊!宗主那么信任我们这些弟子,要是他知道了,怕不是得把我抽筋剥皮扔滚水里去了!”
莲月冷哼一声:“那你就躲一辈子吧!到头来我就只知道你惹祸弄丢了货物,其他的却不肯多说一句!搞得神神秘秘的,你要是再这样,就赶紧滚出去!”
徐望身子一颤,急忙求饶:“我说、我说还不成吗?可千万别把我赶出去。”
“快说!”
徐望发白的脸满是不安,他揪着袖子再三抿了抿唇,才慢慢道来:“丢货那天,轮我看守后门,我清点好货物,送走蜀阳林氏的人后,却忘记锁紧门了……结果到了夜半,我偷懒打瞌睡时,突然闯进来一伙人,趁我不注意时,直接把我绑了起来!等我好不容易给自己解开后,那伙人早就带着蜀阳来的货物跑没影了……”
徐望越说越委屈,声音也越加急躁:“你说说,摊上这种事,我能怎么办!要是宗主得知货物丢失的一大原因就是我看守不力,以宗主那脾气,我还能讨个活路么!”
话音刚落,一声霹雳于屋外猝然响起,震耳欲聋。二人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刺眼的电光落下,他们才恍然发现,屋子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一个陌生人影站在门口。
那人一袭紫衣,眉如云烟,眸藏银月,身形虽瘦长纤细,却透着一抹凉薄冷意,电光一闪之下,好似一把紫纱轻拢的银刃立在那儿,玄秘之中又隐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而一只青蛇正缠绕在她的手臂上,紧紧盯着二人,莹绿色的瞳孔在黑夜之下如同闪光的翠石。
沉默半晌,那人轻轻开口,声音淡而清冷,如风拂碧潭。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轰!”
又是一声雷鸣响彻云间,如银索的闪电落下,小小的屋子瞬间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