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盘皆输
赌局来到高潮,赌坊中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将视线牢牢锁在对赌的二人身上,静静等着蛊盖打开。
此时孙老板心中忐忑不已,趁着无人注意,他偷偷将手挪至桌子下,那里藏有一个用来出老千的机关,可以改变骰蛊中骰子的点数,只要他轻轻叩一下,就可以改变局势,让秦阅州赢下赌局。
如此一来,说不定可以讨好一番巫山白氏,把先前他想蒙骗那青衣少年的事儿顺势掩盖过去。
打定注意后,孙老板正准备叩动机关,手背上却突然传来奇怪的触感,似乎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皮肤。他小心翼翼地低头探去,一只靛色的蜈蚣正藏身在桌下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这一看不得了,孙老板被吓得差点昏了过去,他忙不迭地收回满是薄汗的手,胆颤心惊地瞧向秦阅州。毕竟百家宗门中惟有巫山白氏会养此类毒物,可对方的目光却望着赌桌对面,眼神淡然无波,反倒是站在他身旁的那青衣少年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
眼见出千不成,赌局的结果只好听天由命。孙老板抿了抿唇,深吸一口,刚要开口揭盖时,一个漆黑的人影忽然挤过人群,匆匆跑到秦阅州身旁,附耳低声说了几句话。
秦阅州听罢眉头皱了皱,站起身来,眉眼间略含歉意,说是有急事要去处理,紧接着转过身对那青衣少年道:“长岑,就拜托你帮忙看看结果吧,若是输了,赌注照付即可。”
被唤作长岑的少年乖巧地点了点头,而秦阅州则快步离开了赌坊,消失在人群之中。
“别愣着了,赶紧开盖吧。”长岑双手环臂坐了下来,朝孙老板催促道。
孙老板心中虽气,但也不敢言怒,只得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收回骰蛊,打开蛊盖。
白岭烟的骰蛊中是三个六,最大的点数。
而秦阅州的骰蛊中,三个骰子的点数各不相同,且小得可怜。
白岭烟看着眼前的结果,眉头一蹙,她不明白凭秦阅州的能力,怎么会摇出这么小的点数,又为什么在知道结果后,却选择了全押赌注,落得满盘皆输?
秦阅州明明心知肚明已然没有赢的可能,方才却毫不犹豫地赌上所有……这到底是为何?
要么是赌他的点数能赢下来,要么……就是故意为之,想至此,白岭烟眉头皱得更深。
看着如此戏剧性的结果,围观的众人皆瞪了大眼,本以为最后一局二人能赌得旗鼓相当,结果却如此悬殊,且满盘皆输的那人在揭盖之后就已经离场。最期待的场面没看到,众人不由心生失望,纷纷散去,仅留下白岭烟,赵晚晴,青衣少年和孙老板还留在原处。
结果已摆在面前,孙老板也不好继续堵着白岭烟二人,便皱着眉头,不耐烦地道:“三局结束,是姑娘赢了,过会儿我就让人帮姑娘把这些象牙筹码兑了。”
紧接着,他又转头看向长岑,态度立刻变得恭敬起来,似乎生怕长岑因为输了赌局而闹脾气。孙老板搓着手,语声又缓又弱:“这位小公子,赌局已经结束了,您也没有赌注了,您看是继续再兑换点,还是……”
长岑瞥了他一眼,满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一开始不就是你拜托我来赌的么?既然结束了,那我也该走了。”
“等等。”白岭烟叫住正抬步欲走的长岑,沉声问道,“巫山白氏来湘州,是要做什么?”
长岑转过头来,默了片刻,一字一顿道:“找、人。”
仅仅留下简单的两个字后,长岑转身离开了赌坊。
等白岭烟和赵晚晴换好赌注,盆满钵满地走出赌坊,街上已是人影稀疏,悠悠月光拉出两道细长的影子,映在空荡荡的街道上。
赵晚晴背着沉甸甸的钱币,心中却说不上欣喜,叹了口气道:“唉,忙了半天,最后却是竹篮打水。徐望已经不去赌坊了,这下又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他了。”
过了半晌无人没有回应,赵晚晴转头一瞧,才发现白岭烟正望着天外明月微微出神,似乎有什么心事。
今夜云如乌纱,月色皎皎,朦胧月华透过薄云洒下清辉,落在二人的肩头,好似积了一层白雪。
“白小姐?”
“啊……”听着赵晚晴喊自己,白岭烟才徐徐收回目光,“什么事?”
“今天咱们扑了个空,你说明天又该去哪儿找这徐望呢?”
白岭烟眨了眨眼,双眸在月光下更添一分清亮,恍如倒映着明月的清潭。她微微一笑,开口轻声道:“不必担心,很快就能找到他了。”
……
亥时,望花楼灯火正亮,管事妈妈忙得不可开交,一双老眼在花楼大厅扫了一圈,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拉过一个姑娘急匆匆问道:“诶,莲月呢?我怎么没见着她?莫非又偷懒去了?”
那姑娘笑了两声:“哎呀,昨儿莲月不是和您说过她身体有些不舒服,今日跳完一曲就得早些回去歇息嘛?妈妈你这都忘了?”
“好像是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