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毒寻方

客栈中，众人围坐在一起，桌上放着那只死去的丹枫蝶。

沉默了良久，赵晚晴一拍桌子道：“总而言之，这个办法不行！要是中途出了意外可怎么办？”

她眉头紧锁，语声坚决。现在整个岐州懂蛊毒之术的只有白岭烟，要是她也发了狂病，那就再也解不了毒了。

而白岭烟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她虽知这并非万全之策，但眼下也只能这么做。

“我是巫山弟子，从小便试毒无数。再说如果没人亲自试毒，短时间内是解不了蛊的。”

赵晚晴不甘心地继续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种毒蝴蝶在巫山应该很常见才对吧！”

“这只丹枫蝶并非普通的毒蝴蝶。这一点，想必照雪比较清楚吧。”

白照雪点了点头：“我驯养的丹枫蝶按理来说是没什么毒性的，就算拿来做成蛊毒，也不可能有让人发狂的功效。”

她低头仔细看了看那只蝴蝶，继续补充道：“而这只丹枫蝶好像有些不太一样……它的翅膀颜色相对而言深了一些。”

白岭烟接过话来：“所以，如果要尽快解蛊，试毒寻方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赵晚晴还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拿出什么理由来。

“况且，这种蛊毒目前看来并不致死，试毒的时候只需要把我绑住。”白岭烟顿了顿，又道，“如果失控，照雪还可以用琴音压制住我，然后你们再把我敲晕就好。”

方弈柯略一思索：“可是……如果失败了，没有试出解毒的方子，那你就会一直疯下去啊。这个办法成功的希望是不确定的，但是失败的后果是一目了然的！”

白照雪听罢也有些不安，她担心地看向白岭烟：“姐姐，他说的对。你不能拿命去赌一个未知的结果啊。”

“但如果不赌，就什么也没有了。”白岭烟用指节轻叩了两声桌沿，她声音虽然不大，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决然。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白岭烟，只见她眸光淡然，似是已下定决心。

白岭烟默了片刻，紧抿的唇角露出一丝笑意：“你们不必担心，我有把握。”

赵晚晴和方弈柯对视一眼，如此一来他们也不好再多加阻止，只能同意了白岭烟的办法。

自始至终，秦阅州只是负手侍立一侧，默不作声地看着白岭烟。他眼底暗沉如同一潭死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讨论结束后，白岭烟便把他拉到无人的角落，神色认真地交代道：“等一会儿试毒的时候，拜托你保护好照雪，毕竟她是唯一一个能控制住蛊人的人。”

秦阅州轻轻颔首。

白岭烟凝视着他的眼睛，沉默半晌后一字一句道：“另外，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插手。”

“这是命令。”

秦阅州愣了愣，在他记忆中，这似乎是白岭烟第一次郑重其事地下命令。他迟疑了一瞬，又迅速回过神来，淡声应道：“好。”

等二人回到客栈，赵晚晴和方弈柯已经开始准备了起来。为了避免波及他人，试毒的地点便定在了白岭烟的房间里。白岭烟安静地坐在床榻上，赵晚晴一边用绸带绑住她的双手，一边心怀歉意道：“白小姐，得罪了。”

白岭烟轻轻摇首，而后问道：“怎么不用绳子？”

“绳子都拿去绑其他蛊人，已经用完了。白小姐要是担心，那我多绑几圈。”

待捆好后，白岭烟尝试着挣扎了一番，无论自己如何施力，双手都已被死死地禁锢在了身后。但她还是不放心，便让赵晚晴卸走了自己的银刃，确定四周没有什么能伤人的利器后，才朝白照雪点了点头。

“开始吧。”

白照雪深吸一口气，拿着用丹枫蝶磨成的粉末，一点一点慢慢喂给了白岭烟。

眼见白岭烟的眸色一寸寸变红，白照雪心头一慌，赶紧撤到了秦阅州的身侧，她一手抱着长琴，一手已搭在了弦上。而赵晚晴和方弈柯各自守在左右，紧张地观察着白岭烟的变化。

屋中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白岭烟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只觉得一股燥热顺着喉壁而下，又逐渐烧过四肢百骸，悄无声息地麻痹了五感。刹那间她甚至感觉自己如在云端，而下一刻却又重重摔落下来。

白岭烟敛目凝神，尝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心头的躁动慢慢平息，白岭烟抿了抿唇，以为自己已经扛过了蛊毒。可当她睁眼的一瞬间，大脑却好似要爆炸了一般发疼，体内的蛊毒如潮水涌来，吞尽了所有的理智，只余下一个念头——杀人。

众人看着白岭烟血红的双眼，暗叫不好。白色的绸带无论绑得多紧，不消片刻就被白岭烟硬生生地扯断。她歪着脑袋站起身来，朝着众人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诡异而残忍的笑容，恍若开到盛极的花般妖冶诱人，却又无端让人毛骨悚然。

赵晚晴和方弈柯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