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出重围
苏寒江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谢潮生,威声道:“你是?”
谢潮生一双黑眸如覆了层薄冰,将其后翻腾似火的浓烈杀意掩下。他不疾不徐地望向苏寒江,盯了半晌后,笑着抱拳。
“苏宗主,有失远迎。在下名为谢潮生,是苏家的一位门客。苏宗主日理万机,不认得在下也是自然。”
见他如此有礼,苏寒江竟也一时忘了自己尚还身处险境,自顾自地摆起架子来:“原来如此。不过你领着这群狼来,又是何意?”
先前从狼窟中逃脱的弟子实在看不下去,在一旁悄声提醒道:“宗主……他就是同苏小姐一起绑架公子的贼人。”
此话一出,苏寒江顿时脸色大变,他横眉怒目,气得嘴皮上下打颤,却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只得干巴巴地瞪着谢潮生,仿佛这样就能在眼前的贼人身上烧出几个窟窿来。
谢潮生见他如此,笑意更甚:“不过,我真没想到苏宗主念子心切,竟来得这么快,本以为还要再等上几日呢。”
白岭烟听此不由蹙紧了眉,她忽而想到,谢潮生说不定是故意放跑那些从狼窟中逃出的弟子,好让他们尽早回去禀告苏寒江。苏氏围山搜人多日,无数弟子失踪,苏寒江都在长陵稳坐如山,无动于衷,可他若是知道一切的主谋是苏家的子女,那便难以置若罔闻了。
谢潮生与苏靖瑄的目的,从来都不是苏靖知,而是一旁的苏氏宗主,苏寒江。
此茫茫英山,便是精心为苏寒江准备的天罗地网。
阴风袭过,令苏寒江清醒了几分,他稳了稳心神,拔高声音道:“区区贼人,你以为能拦住我们?识相点就赶快滚开!”
“我不过是个小小门客,别说武功了,握剑都觉得扎手,怎么可能拦得住你们呢?”谢潮生随性地摊了摊手,仿佛他真是一个偶然路过的无辜山民。
他一边勒马后退,一边不紧不慢道:“要拦你们的,另有它物。”
随着谢潮生退至后方,群狼便紧跟着狼王的步伐,慢慢从四周围拢过来,它们发出呜呜的低鸣,眸色间闪着骇人的凶光。
白岭烟眸色一沉,召出翠霜蛇后,便将那把金剑丢给秦阅州,而自己攥紧银刃,目光一一扫过眼前的群狼。秦阅州接过剑后,微微一愣。
银刃不比金剑锋利,可绝境之中,她却将最合适的武器给了别人。
来不及多想,几匹站在最前的灰狼已飞扑而来。众弟子赶紧抽剑招架,霎时间剑光飞舞,人与狼缠斗在了一起。一道绿影于血雾之中飞梭不停,只见它蛇尾摆动,死死锁住狼喉,再朝着伤口狠狠咬下,灌入毒液。
众人只顾着从四面八方不断扑来的恶狼,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每当有狼扑向秦阅州时,秦阅州只是将金剑随意地晃了晃,而另一只手于暗处飞速伸出,死死钳住狼的皮肉,不出一个呼吸间,那狼便双眼一翻,两腿一蹬,摔倒在地没了气息。
死状同狼窟中的狼群一模一样。
但众人光是应付群狼都极为勉强,自然无暇去管狼是怎么死的。而在另一旁,白岭烟迎头对上了狼王。
狼王比白岭烟高出半个身子,似一团灰沉沉的影子倾压倒来,将身后的光线挡了个严严实实。
白岭烟摆好架势,将银刃挡在胸前,凝眉注视着狼王。
下一秒,狼王怒嚎一声,高举起利爪径直往前冲来,朝着白岭烟重重拍去!白岭烟脚步一转,侧身躲过。但狼王的速度何其之快,虽未击中,但爪尖与白岭烟擦身而过之时,还是在白岭烟的肩上划出一道不浅的血痕。
而那侧肩膀正是先前在湍流之中,撞到岩石的一侧。旧伤崩裂,血流不止。白岭烟咬紧后牙,顾不上疼痛,手中银刃横出,朝着狼王的脖颈猛然刺去!
但纵是如此,也只是在皮毛间留下了一个小小的血口,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白岭烟微微一怔,但不敢迟疑。狼王侧过身子,长尾急速抽来,好似凌空甩出一鞭。白岭烟虚晃一刀,一个空翻与狼王拉开了几尺距离,停在一棵长木之前。
狼王与她对峙片刻,忽而昂首长哮,眸中一片血光之色,又继续朝白岭烟扑杀而来。
白岭烟心中一定,算准时间。等狼王与她不过咫尺之隔时,霍然双脚点地,蹬上身后的长木。
狼王一时没反应过来,头颅直接撞到了树上,坚固如石的树干裂开条条缝隙。趁着狼王有些晕厥,白岭烟顺势沿着长木踏出几步,一个利落的翻身便骑到了狼王的背上。
身上突然压了个人,狼王也从迷糊中缓过神来,它如被激怒一般疯狂甩动,四处狂奔。试图将白岭烟丢下去。而白岭烟压低身子,双手紧紧抓住狼王的皮毛,可身下的坐骑晃得太过猛烈,她只觉得自己骨头好像要被摇散架了。
白岭烟深吸一口稳住心神,快速掏出短笛,朝着翠霜蛇急鸣一声。翠霜蛇闻及笛音后,越过狼群朝白岭烟而来,白岭烟举起银刃,瞄准狼脖上刚刚刺中的伤口,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