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

请尊重我的未婚妻。”

明明是在为她解围。

可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她一眼。

程玄度按着肩上的西服外套，分明能感受到衣服存留的温度，却一点也不觉得暖。

就连熟悉的香水味都觉得突兀。

竟然是他。

怎能是他。

去休息室的路上，两人相继无言。

许弭或许听说了什么，竟还为她找了件替换的礼服。

很简单的款式，拿在手里有一定的重量，比她身上这件更有质感。

“谢谢。”她小声开口，借余光打量着他。

他似乎也换了副模样，比那晚多了距离，也更假。

所幸……他没有认出她。

许弭指尖微顿，漫不经心地收回，“应该的。”

程玄度张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以那晚的身份，倒是有很多话题可聊也可撩，偏偏现在……

许弭似乎信了她传说中的模样，眼底的防备被一点点击碎，无奈安慰：“别怕，我在外面等你。”

“咔嚓”一声，门被关上了。

……

换好衣服，程玄度从手包里拿出手机，对着镜头细细检查假发，确保万无一失。

状态栏显示着几条未读消息。

点开，是舒一。

[女模特应该没问题了，上次你说的男模，能确定吗？]

当初是可以的……

现在，显然是不能了。

除非她和许弭，有一个人疯了。

门被轻轻敲了敲。

程玄度下意识按住头发，“怎……怎么了？”

不算隔音，许弭的声音她听得很清，“抱歉，时间有点久，我担心你不舒服。”

程玄度微怔，反应倒很快，“我没事，谢谢。”语气拿捏的极有分寸，小心翼翼，又暗藏感激。

说完，快速给舒一回复：

[黄了，我再想想办法]

许弭沉默了两秒，又开口，“程小姐没有哭就好。”

“今晚是我考虑不周，本以为可以无声反抗，没想到，反而连累了程小姐。”

整理手包的动作停下了，程玄度下意识向门口靠近。

“你……”

她试探着开口，不知道是因为心藏期待，还是佯装久了，声音竟显得干涩，“你是不是不愿……”

还没说完，就被许弭打断了。

“或许……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一见钟情？

程玄度下意识低头找镜子。

总不会……是对她一见钟情了吧？！

不可能！

虽然都是她，但程玄度这个人……

真的就很普通。

门外的许弭继续说着：

“如果是前几天，可能也无所谓了。但现在……突然就动摇了。”

“我会和家人争取，不会再让程小姐难堪。”

“今晚是我来迟了，抱歉。给我点时间，我会妥善解决。”

……

再次开门，许弭已经离开了。

空荡荡的长廊，只剩她一个人。

程玄度扶着门框的手慢慢松开，若有所思。

今晚，他说了三次抱歉。

可究竟有几分真意。

大概……只有他才知道。

///

回去时，母女两人同坐一车。

新换的礼服并不合身，胸口紧得难受，使得她全程都在留意这一处。以至于在听到苏女士说要找个时间“订日子”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到底还是没好意思说许弭早已心有所属，联姻的事还有得商量。

她自然不便做那只出头鸟，所有后果……还是许弭承担的好。

反正现在是他更急于撇清关系。

苏女士安排下了条条框框，还不忘提醒“记得给许家送副画。”

程玄度有些无奈，但也因这句找到了脱身的理由。

“好，那送我回西苑吧。”

前排开车的李叔没掉头，待苏雾秋做决定。

苏雾秋明显不悦，“今天也不回家？你父亲应该……”

程玄度抿抿唇，捏着指尖，因为不合身的礼服，发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气音，倒显得她是在紧张，“想快点画完给肖姨的礼物，并且……”

她努力抬起头，瞳孔带着一层雾气，肤色苍白的女孩，看起来没什么气色，虽不足惊艳，倒也有几分楚楚可怜。

“并且……我也好整理画展能用到的作品。”

……

西苑与其说是程玄度的画室，倒更像个“中转站”。她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