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哦，你们后悔了？”程知打开盒子扫过，转而看向殷梦，“可我看殷姑娘似乎不怎么情愿。”

“没有没有，程公子看错了。”

他回身拽着殷梦胳膊，低声威胁：“赶紧给程公子说说好话，要是事情不成，等出了这个门你就睡大街去。”

殷梦抻抻胳膊，懒懒地打了个呵欠：“爹，程公子，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做妾。”

“你这个……”想到这里还有外人，殷老爷捏拢四指，戳着殷梦的脑袋指责，“程公子肯见我们就是恩赐，不知好歹的东西！”

他拽起殷梦的胳膊往前，沉声催促：“还不赶紧给程公子道歉，不要连累我们。”

“殷老爷，算了吧。”程知适时阻断他的动作，撑着榻坐起道，“既然殷姑娘不愿意，我也没有强娶的道理。”

“这种事讲究的就是情投意合，殷老爷是过来人，应该比我清楚。”

“是，情投意合固然好，但父母之命也不见得就是坏事，何况程公子与小女的关系已是人尽皆知，日后就算她想嫁恐怕也没人敢娶。”

殷老爷站直身子，神色间有了几分底气：“如今小女只有你程家的门能进，还请公子莫要毁了小女。”

“不知殷姑娘怎么想？”程知转头看向她问。

“不做妾。”

干巴巴的三个字落地，屋内响起清脆的耳光。

殷梦擦擦出血的嘴角，回瞪他再次强调：“我说了，不做妾。”

又一巴掌袭来，她偏头躲避，身子却落入熟悉的怀抱：“殷老爷，你怎么能动手呢？”

还打得这么狠！

程知扶着她站定，捧起她的脸心疼问：“没事吧？你说你这么倔做什么，嫁给我做妾总比好过挨打。”

一旁的殷老爷见事情还有转机，立刻举起巴掌：“殷梦，你最好现在想清楚，到底答不答应。”

殷梦扣扣程知的手心，示意他注意表情管理，接着低头转向对面，小声应道：“爹你别打了，我做妾。”

“殷老爷，我知道你今日来的目的是什么，不用跟我演戏了。”

程知揽着她后退两步，与他隔开安全距离后，独自上前又道：“我最见不得美人受罪，既然你执意要将殷姑娘塞给我，那我便收下。”

“一切按照呐妾的礼制来办，三日后殷老爷来再来即可。至于殷姑娘，还是就在我这儿吧，我可不想大喜的日子触霉头。”

一巴掌他就答应了？早知道刚才就该动手的，腰也不用这么痛。

“都依程公子，我三日后再来便是，告辞。”殷老爷望向桌面上送出去的礼盒，依依不舍地走出偏厅。

厅内，殷梦见他彻底走出小门，连忙问：“哎，不是说好叫他送我回去，三日后再来吗？你把我留在这儿，他怕是会起疑心的。”

“到时候狮子大开口，在这院子里闹起来可不好处理。”

“放心吧，他不敢。”程知取出药膏轻轻涂在她嘴角，“我把你留在这儿，对他来说就是个提醒，别忘了我可是乡邻里有名的村霸。”

“这几日就先让他尝尝提心吊胆的滋味，饭菜里下药就算了，今日还当着我的面打你，待三日后我再给你好好报仇。”

殷梦摸摸微痛的嘴角，绷着脸笑道：“倒也不用生那么大气，都是工具人，能早些完成任务就好。”

“不过，你留下我确实是个好法子，村里肯定流言四起，殷老爷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在处理人际问题上，我还是得像你多学习学习。”

“梦梦，你不用事事都精通，这不是还有我帮你吗？”程知微蹙眉头轻叹，“你得给我多机会表现啊。”

回想起昨晚的对话，殷梦愣了片刻，随即红着脸换话题：“嗯，你刚才说的报仇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你只管好养伤，剩下交给我。”

“就是破点皮，两天就好了，你别说得这么严重。”殷梦照着铜镜笑道。

“任何小伤都不能掉以轻心，这可是你教我的。”

程知通过与她对视，眼神逐渐变得深邃：“更何况，还是在嘴角这样危险的地方。”

危险的地方……现在还是你比较危险吧，殷梦收起铜镜阻断他停留在唇上的灼热目光。

“那个，我先回去补个觉，今日起得太早，困了。”

程知轻咳一声，喑哑开口：“好，我送你。”

三日后，殷老爷换上新衣来到程家，兴冲冲地走向正厅，却见整座宅院没有半点喜气。

本以为是纳妾不怎么张扬，他跟着仆人继续往里，直到在院中遇上身着常服的两人，和大门外传来的议论声，这才明白自己被戏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