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周疤见她又要动手的样子,防备着退了好几步,仍旧不死心的说:“那也是,你这样的最多值五两银子,”又看了眼她气势汹汹的样子,改口道,“啊不,你一点女子的样也没有,最多值个二两!”说完就麻溜地跑进里屋躲了起来。
陈五前日教训了他,还诈他把陈父的下落泄露出来,他这心里恨的紧,即便不敢动手打回去,口头上气一气她也算赢了一场。
翠翠一脸羞愧的对好友道歉:“我爹他胡说八道,你不要多想。”
“我还要谢谢你爹对我据实已告!”陈五提高了声音,故意要让周疤听见她的话。
周疤听了果然着急,要是陈五他爹知道他说了不该说的话,回来找他麻烦可就惨了。但他却又不敢出来,只敢在屋里高声狡辩:“你不要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五懒得理会周疤,只是安慰翠翠不用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翠翠被好友沉稳的气性所折服,眼睛亮晶晶的说:“我相信你。”
陈五只能孤身进山,山货也是钱,能挣一点是一点。
她背着竹篓,手持木棒先来到之前同翠翠一起捡过蘑菇的地方,仔细搜查也才捡了几颗而已,看来这里早就被人扫荡干净。
于是打定主意要往山里面深进一些,只朝一个方向走,沿途做好标记也不怕迷路。
手中的木棒既是防身武器,也是开路先锋。
陈五走走停停,行不到半刻钟,竟给她发现一株树干粗壮挺直的香椿树。
香椿的气味特殊,喜欢的人爱之如命,不喜的人避之不及。
陈五恰恰是极爱的那类人。
她脱了鞋子,手脚并用,一撸一撸便上了树,踩着树枝开始摘椿芽直接往地上扔。
仲春时节,正是吃椿的时候,她却没见有人卖过椿芽,村里也不见有人种或吃,怕是当地人不大喜欢。
摘了约莫两斤的样子,陈五便下了树。
她决心明日拿去县里试一试,说不定能找到识货的主顾,若是卖上县里的头一份,那价格也不可能低。
收拾好背篓,陈五继续埋头往前走,树木越来密集高大,山外是阳光四射,这里却阴暗潮湿,腐败的枝叶叠了一层又一层。一脚踩下去,能陷下半个脚掌。
陈五满怀期待,以为人少的地方,蘑菇就多,但是她这样走了大半天仍旧一无所获,倒是看见不少山鸡野兔,以及一些不见身影只闻声响的不知名动物窸窸窣窣,搅得她神经紧张,头顶像竖了跟雷达似的一点响动就转头去看,生怕突然窜出狼或熊之类,哪怕是野猪她也吃不消啊。
陈五顿觉气馁,她不是猎人,这些个动物也只是看看眼瘾。但想着放弃直接回家,又很不甘心。她暗暗给自己打气,再走半个时辰还无所获就坚决回家。
幸好老天开眼,陈五竟来到一片林中空地,这里应该被砍伐过,留下几个大树桩和一地凌乱的枯枝,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黑木耳以及一簇簇黄灿灿的鸡枞菌!
陈五大喜过望,念了一句:“老天保佑。”然后变成一个无情的收割机,手脚不停的采摘大自然的馈赠。
就在木耳采得差不多得时候,一只灰色的野兔不知死活跑了出来,陈五刚好擦汗没发出动静,兔子竟然悠闲的散起步来。
送到嘴边的肉不要是傻子,陈五伺机挥棒打下,只伤到了兔脚。
兔子瘸着腿往前乱跑,陈五紧追其后。
陈五太稀罕那兔子了,竟然忘了深处不熟悉的密林。不知觉间,竟来到一处山石林立的怪石堆中。
那灰兔恰好卡在一处荆棘中。
陈五挥棒打去,地面却突然陷落。陈五连同兔子一起掉进了洞穴。
“是谁?”
陈五心头一跳,还没站起身就被一劲装男子拿剑抵住喉咙。
剑光寒凉,陈五骇得立马闭上了眼,嘴里说道:“大侠,我只是不小心掉下来的,绝无恶意,还请饶命。”
男子见她装扮是个贫苦的小豆丁,心里也略松口气。瞟见她的背篓,冷声问:“你是哪里来的?”
“我是平乐村的。”
男子眉头微皱,犹豫了下,将剑放下,粗声道:“你睁开眼。”
陈五慢慢睁开眼,眼前站着个身形魁梧的青年,约莫十八左右。但见他山眉斜飞入鬓,凤眼狭长,眸光里透出冰冷的神色。
那男子也在打量陈五,皱眉道:“我怎么没见过你?”
陈五急忙答:“我叫陈五,陈同文的女儿。陈大是我大哥,还有陈二,”
男子冷嗤一声打断她的话头:“陈大的妹妹?好像是个傻子,你不像。”
陈五呵呵一笑:“我不傻了。”
男子狐疑的打量她,但语气放平缓许多,问:“怎么会来这里?”
陈五指着地上半死不活的兔子说:“追兔子来的。”
男子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