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窗打开，有人在窗口按铃，将一份菜品递出来，侍应生取走后，又把窗关上。

伊菲吉妮说什么来着……？她在传菜窗？

西里斯跳起来，向那里走去，倚在吧台上，和吧台后擦杯子的假领男打招呼：“嘿，兄弟。”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麻烦帮我叫一下窗户后的女孩。”

酒保看着这个黑发中分的男人，他立在吧台外侧，个子极高，设计用来展示店内玻璃杯的灯光打在他眉弓上，在眼窝处落下两团阴影，向下看的灰色眼睛显得有些睥睨意味。

酒保：“她是负责后头的，有什么事问我就行了。”

西里斯看这人变得有些警惕，辩解道：“我认得她。”

“很多人都这么说。”酒保将手头的杯子对光看看，挂到上头去。

“我是她的，嗯，叔叔，西里斯·布莱克。”

“哦，长辈，那你怎么要来这见她。”酒保不大耐烦，“说实在的，像你这样的人多了。”

“什么……？怎么可能认得，不对，很多人搭讪她吗？”西里斯直接转头朝小窗喊：“伊菲吉妮！？小鹿！”

窗户打开，伊菲吉妮探头：“西里斯？”话音落下她才抬起眼来。

她依旧用黑色的眼影晕了眼皮，凸显了眼瞳的蜜棕，这次还涂了裸粉色的晶亮唇膏。西里斯震惊发现，她修了眉毛，上次就修了，已经长出了短短的毛茬，这才被他看出来。她的眉头修低，显得眉峰更高。

“不对，你是哪位？咦？呃……西里斯！”

“琴(Jean)，这是你认识的人？”酒保不放心地确认。

“是的、是的，”伊菲吉妮措辞，“我的表叔，挺久没见了。放心吧，爱德。”

酒保爱德打量了下，至少这两人都是黑发，都有个漂亮的古典下巴。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回身走到远一点的台面去切柠檬去了，给他们留下了谈话空间，但仍旧时不时往这里瞄，看得出他对西里斯依旧警惕。

伊菲吉妮从低矮的小窗里艰难抬头，看着面前这个高个子，神情难掩微妙：“西里斯……叔叔……”

西里斯直接在最近的位置坐下：“琴？”

“名字音节太长了，不好叫。你这是怎么回事？”

西里斯顾虑可能还在关注这里的酒保，试着暗示：“你是说我年纪大了，变沧桑了吗？”

伊菲吉妮会意：“你可真行，看起来至少有三十了，胡子拉碴的。”

“你几点下班？”

“十二点，工作日里厨子下班我就能走。”

“行吧，我等你。我吃东西去了，吧台这里坐着顶膝盖。”

伊菲吉妮挥手关窗。

西里斯回到原来的位置，酒和沙拉已经在桌上。肉居然是生的？他拿起酒杯尝了尝，比火焰威士忌辣得多，杯底在台面印了一圈水痕，然后他开始应付这份生牛肉拌的沙拉。

他边吃边漫无目的看着周围，突然发现舞台上那帮男生在暗地里对他指指点点。西里斯没管他们。

过了一会，那些乐队男孩在那个箱子上操作了些什么，然后开始弹奏乐器，声音从箱子里传出。钢琴，但是是很奇怪的音色，然后鼓点进来。西里斯不知道那些弹拨的东西是什么，只看到弹奏者的手指在上面滑动推揉。然后一个棕色头发的卷毛仔开始唱：“如果明天我离开这里，你还会记得我吗？……”是首有点悲伤的歌。

这时候侍应生给西里斯送来一份莫扎雷拉和火腿的沙拉，将他吃不惯的生牛肉换走。

西里斯向他说明自己没有另点，音乐有些大声，他不得不高声重复。

侍应没有张口，只向传菜小窗指指。伊菲吉妮在那里看他，发现他回视，就眨眨眼。

这时候唱词部分似乎快要结束了，器乐节奏变快，慢慢高昂起来，能听出鼓点有些乱了，带着整个乐队开始慌乱起来，但很好玩。西里斯随着音乐摇头晃脑，配着长长的演奏，用刀叉撕开大块的水牛奶酪，吃完了这顿太迟的晚餐。

音乐结束，那个主唱在朋友的怂恿下放下乐器，来和他搭话：“你好。”

西里斯放下叉子，上下打量他，走进他才发现这人看起来有点拉丁裔血统。西里斯并不接话。

“我刚才看到你和那个女孩，”卷毛仔指指那扇小窗，“那个琴，说上话了？”

西里斯瞬间明白，他并不是来找自己的，这是那个爱德“见得多了”的之一：“是啊，怎么了?你认得她 ？”

男孩头顶头发留得比较长，往前梳着，卷毛随着他点头的动作颤动：“嗯，店里忙的时候她给我们送过酒。她——挺冷淡的，不怎么理人。”

西里斯灰色的眼睛盯着他：“嗯，然后？”

男孩委婉：“我看她给你点了东西吃。我想问下，你们是旧相识吗？”

“别啰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