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为妾
该不听父母所言。”
年过半百的宋思昭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宋太师只看见她头上的白发。
她这些年的日子过得太苦,原以为是跟心上人双宿双飞,结果那只是一个想借着她飞黄腾达的负心汉,见她跟宋家断绝关系,转身就娶了辽县首富的女儿,她由一个世家贵女变成了谁都可以欺负的贱妾。
若不是为了自己女儿,她怕是早就了断了,何苦受着这份罪。
如今,她能做的,便是为自己女儿求一个好前程。
她知如今说什么都太晚,只把女儿拉到身前,“慈儿,这便是你外祖父。父亲,这是慈儿,我的女儿。”
宋思昭求着宋太师看看自己的女儿,可不管宋思昭说什么,宋太师始终不开口。
他如何看不懂宋思昭想做什么,只是,他如今已经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来为她幹旋。
更别提当时宋思昭明知道她母亲怀那一胎凶险,却在临盆之际选择与人私奔,硬生生让她母亲伤了心,催动了生产,也因此丢了性命。
宋晚昭不喜欢这个姐姐,却也不想见她如此难堪,“二姐姐莫哭了,父亲他刚醒不久,头脑本就不清楚,莫恼着他了。”
随即,便叫人进来服侍,她带着二人一起离开。
“大嫂前几日便将二姐姐的房间收拾了,不知二姐姐去看过了吗?”宋晚昭脸上端着得体的笑,过门槛时甚至还贴心地扶了一把宋思昭。
宋思昭停了下来,她本就没有宋晚昭高,又被生活压低了脊背,显得愈发小心翼翼:“看过了,大嫂做事向来仔细,三妹妹被大嫂照拂着,想必没受什么委屈。”
没受委屈么?
宋晚昭见她张口还想说什么,抢先一步:“那也不比慈儿,有自个母亲在身边照顾着,这是我羡慕不来的。”
范慈恩适时地开口:“母亲常念叨着姨母,说最遗憾的事情便是没能见见自己的小妹妹。如今慈儿见着姨母,方觉自己前半生眼界太小,即便辽县最美的花也比不上姨母颜色半分。”
范慈恩的这番夸赞,对着宋景昭,或许起到的效果会更好些。
宋晚昭听完,只淡淡一笑,目光从范慈恩身上略过,问了一句:“慈儿年岁不小了,可许了人家?”
范慈恩只比她小半岁。
范慈恩羞得小脸通红,蝇声答了一句:“未曾。”
宋晚昭随口答了一句:“二姐姐可得上心,慈儿容貌姝丽,得为她寻一处好人家才是。”
宋思昭就等着她这句,刚想开口,又被她抢先一步:“啊,你说我这记性,大嫂昨个就叮嘱我得回房里待着,免得受风误了吉时,我就不送你们了,玉竹,你送送二姐姐她们回去吧,玉欢陪我回去就行了。”
说完,就带着人离开。
宋思昭那句话堵在喉间,怎么也出不来。走远,玉欢不解地问:“姑娘,二姑娘她是想做什么?”
连玉欢这么一个不通人情世故的人都看出了宋思昭这回回来有所图,宋晚昭岂会不知?
“大概是后悔了吧。”她自己嫁到了那穷乡僻壤之处,不想女儿再步自己后尘,只得拉下脸去求人。
“二姑娘,表小姐,我送你们回去吧。”玉竹在前面引路。
其实,不需要玉竹带路宋思昭也知道怎么走,这条路,她在梦中走了无数回。
回到房间,范慈恩神色有些慌张,拉着宋思昭的手,哽咽地问道:“母亲,姨母好像不想帮我们,怎么办呀?”
宋思昭牵起女儿的手,试图给女儿一点力量:“没事,总会有办法的,我定不会让你嫁给县令家的傻儿子。”
县令看上了范慈恩,为了名声好听,便强着媒人来替自己的儿子纳妾,范家那些人早就看她们不顺眼,于是顺水推舟,同意了这场婚事。
要不是宋居正派人来请她们,这时婚都要成了。
如今她们逃出了狼窝,便没有回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