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行十一

元帧攥着她的手说道：“随我上楼！”

苏暮然本也不想继续站在这里被人围观，和他一同上了望江楼的雅阁。

一进房间，元帧便克制不住，伸手抱过来，低头吻住她，好些时日未曾亲近，好想她。

他的吻热烈而又霸道，慢慢才变得温柔起来，她却从中尝到了一丝不悦。

“你怎么了？”待他离开，轻喘着问道。

“那个江清让和你是什么关系？”

苏暮然一怔，他这些日子都不在江府，也只在西湖边上见过清让一面，当时并未有何不妥，不知他怎会突然会这样，“先来和你说过，他是我表哥。”

“表哥？我记得玉正德说你是在江南长大，也就是说，你们很早就认识，你和他是青梅竹马了？”

“他只是我哥，你别胡想。”

“我胡想？你们对视的眼神，你对她的笑容，你以为我感觉不出来么？”他对她是如此敏感，因为在乎，每个表情都能解读，边说着边去解她的衣服，“你是我的！旁人休敢有非份之想！”

“不要，”苏暮然扣住他的手道，“这里是酒楼。”

元帧停下来，他来这里，是听闻这家酒楼的各色菜肴都是精绝，约她过来品尝，并不是想在这里如何。

“我年少时寄养在江府，确实和他熟识，不过几年前就离开了，他早已成婚生子。”苏暮然解释道，明白了方才他在风桥外所言，是有意说给清让听。她了解元帧的脾性，不想多生枝节，“你别为难他。”

元帧伸手捧起她的脸：“先前我误会你和元澈的时候，你故意说反话气我，因着你心里坦荡，都不屑和我解释，可是，这次，你却为你这个表哥求情，你这不是向我承认，你和他有过从前么？”

“我是有过很多很多的从前，还曾有过疼爱我的至亲，这些都要一并计较么？你难道就没有从前吗？”

元帧其实并不是很明白她先一句话的意思，但她眼中的凄婉却让他看得心疼，她的那句从前，也有些刺到了他，他从前又曾有过多少不开心的事，幸而，遇到了她，轻轻吻了吻她的眼睫，吻掉上面湿润的晶莹，“是我不好，太多心了。我喜欢看你开心的样子，往后对我也多笑些。”

两人说话间，隐隐听得外面有争吵声。

方才风桥边上，苏暮然随元帧离开后，因着临近中午，暮尘、清让和宝云也都上了望江楼。三人却是各怀心事，暮尘看到阿姐的夫君对她甚好，打心里为她高兴，清让就是另一番的心绪了，沮丧却又不甘，还有那些不能明言的后悔，如果，当年他能勇敢地去为自己争取，今天的结果就不会如此，不会这样，眼睁睁看着，与自己从小就定了婚约的女子，现在却成了别人携手的对象！宝云则是默默地陪在他身边，突然就有了安心的感觉，他对暮然有情，她一直是知道的，她先前还担心他们重逢会旧情复燃，看方才暮然姑爷的情形，必是不可能了，如此，她便可以安心地守在他身边，用自己的爱包裹住他，让他再不能离了自己。

一个蛮横的声音说道：“掌柜的，你眼睛瞎了，认不得小爷是谁了吗！小爷就要这间最好的雅阁，去，让里面的人滚远！”

“孙少爷，您别发火，这间阁子，昨天人家就已经定好，银子都付了，怎能随便把人家赶走。这边还有一间上好的屋子，要不您进这间？”

“啪！”旁边一个小厮伦着就是一个耳光，“我们少爷要得就是这间最好的，你敢敷衍！”

“孙幡，你不要欺人太甚！”转角过来三人，说话者，正是暮尘，阿姐定好的房阁，怎容他抢去。原来这位孙少爷便是南营提督孙大海之子，混世小霸王孙幡。他原也在父亲的安排下，去过白岳书院读书，虽比暮尘大几岁，却因他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后来混的和暮尘一届。

孙幡乜斜眼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小子！这里可不是书院，没有周平那个不识相的教官护着你！这杭州的地盘上，还没人敢跟小爷说个不字。”

“你既知此地是杭州，就该知道府州之地皆归府衙管辖，为何又要在此张狂。”江清让愤愤说道。

孙幡看到江清让，目光又在程宝云身上扫了两眼，“原来是知府女婿，可惜，就是你岳父程文楷也不敢把小爷怎么样，”说着又嬉皮笑脸对宝云道，“程姑娘，想当初本公子把聘礼都都送到你们家了，对你可是情深意重呐，想不到你居然看上了这个小白脸！”

当初因着南营在江南的提督府常驻杭州，孙大海免不得和程文楷有所来往，他曾一度想和知府结成亲家，便让儿子经常去程家走动。那孙幡本就是个好色浪荡之人，暗中窥见宝云生得貌美，心中按捺不住，一早便去程家提亲，宝云自是不从，费了好大劲才把这门亲事拒掉，不想难得出来逛次庙会，就碰到这个煞星，真是晦气。

“孙幡，你少胡扯！这间雅阁我姐已经定下，你若识相，就带着你的人走开，若不然，休怪我不客气。”暮尘冷冷说道，他同孙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