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再相逢
张隆尧x时绥
先婚后爱救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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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叁·再相逢
“叔。”
新郊祈苑里,张隆尧把车将将停住,便在门口看见了穿黑色卫衣、头戴鸭舌帽的少年。
少年身材高挑,双手垂落放在口袋里,半压的帽子露出极薄的唇瓣,下颚线如刀刻般凌冽。
张海询极少会出现在祈苑,他每次到来,都意味着张隆尧需要离开,和他一同前往其他的地方办事。
事情大小不同,大多不会超过五天。
“嗯。”张隆尧把门打开,先向里而去,“拍卖会还是晚宴?”
“一个拍卖会,她想要个杯子。”张海询跟上张隆尧的步伐,落后他半步,“三个小时后的飞机,拍卖会在明天晚上。”
“嗯。”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三楼,张海询始终落后张隆尧半步,目光扫过楼梯,触及到白瓷砖上反光出来的脚印,抬起眼扫过张隆尧的背影。
这个脚印脚尖朝前,斜向下而去,痕迹不显,一触即离。
若非紧急情况,以张隆尧的身手,不至于在墙面留下痕迹。
“海询。”
“叔。”
张隆尧走到书房门口,掀开门帘在门口拿起挂着的公文包,递交到张海询手里,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才迈步回了卧房。
张海询沉默垂眸,不再跟随。他垂头看向公文包,公文包不重,拉链并未拉上,露出里头线装的书籍,书籍纸张泛黄老旧,但页脚整齐干净,足足有一个大拇指宽。
很快,张隆尧从卧房出来,中山装换成了西装,手腕上的玉镯通体透亮晶莹,成色极佳,手臂摆动时在衣袖间隐隐约约浮现。
简单收拾过后,张隆尧向门口而去,忽然间又顿住,脚尖一转,走向了客卧。
张隆尧推开客卧的门,无甚人气的屋里被光亮笼罩,他视线扫过整个房间,诧异的半挑眉毛,额前的碎发扫过眼睑,撩出些些痒意。
浅色被套抚平得没有一丝褶皱,枕头规规矩矩的靠立在床头,窗帘被系带捆住,前头漂亮的系上蝴蝶结,床头柜上的水壶被洗得发亮。
整洁干净的如同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叔?”
张海询见张隆尧站在门口许久,不由得出声询问。
“拿大衣。”
短暂诧异过后,张隆尧走进客卧,在沙发边缘停下。黑色的大衣折叠整齐,被拎住衣领抖开,随腾起的风而来的,还有淡淡的清香。
张隆尧手臂向上,将大衣凑到鼻尖,轻轻一嗅,飘散许久的香味被辨别,淡得干净纯粹。
是桂花。
——
穿过人潮拥挤的街道,熙熙攘攘的吵闹渐渐消失,直到路灯的边缘再也照不到脚下,沉默之中的煎熬满满泛开。
时绥转过拐角,双手紧紧拽住两边的肩带,眼神定格在不远处的筒子楼,老旧的楼饱经风霜,浅灰色的楼体充斥着无尽的过去。
天色很暗,筒子楼里已经没有几户人家,早已经被丢弃的地界肮脏杂乱,没有光源的四周几乎融入了黑夜里。
像无尽的深渊,踏入一步,便万劫不复。
时绥踩上最后一截楼梯,脚步又慢又轻,只在地面发出细微的响声,穿过走廊,熟练的在阴暗处靠墙站立。
五、四、三……
默声倒数五秒,哐啷震响回荡在寂静的筒子楼里,跌跌撞撞的脚步和含糊不清的咒骂入耳,时绥神色冷淡的看了一眼屏幕。
12:13。
刚刚好。
时绥紧靠着墙壁,直到后背整个变得冰凉,才撑起发麻的双腿,一步步朝曾经逃离的房门而去。
筒子楼的走廊很窄,仅供一人前行,进过好几年的时间,几近人走楼空。死寂的夜晚,心跳声越发的清晰,每一次跳动都在提醒她那不堪回首的过去。
像是万里长征般的艰难,时绥抬起手,把拽在掌心里的钥匙拿出来,对准锁芯插进去,吧嗒声过后,她推开了门。
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眼前昏暗环境里,从门外照进来的光打落在肮脏黏腻的地面上,白色瓷砖上是大块的斑点和污渍,到处可见的啤酒瓶和烟蒂,还有凌乱行走的脚印。
时绥熟视无睹的绕开垃圾堆,触及到那半掩的房门时,猛的向前冲去。
“哈!”
一声冷哼从喑哑的嗓子里挤出,时绥从未觉得如此荒唐过,那如履薄冰的、粉饰太平的水面彻底崩塌,叫嚣的愤怒直冲头顶,眼底一片腥红。
瞪大的双眼之中,不过几十平米的房间被砸烂,每块地板都碎裂开,那张仅仅一米二的单人床被拆分成好几块,随意丢弃在角落。
唯一安好的钢架书桌躺到,腿架已经弯曲。悬挂在栏杆上简陋的窗帘摇摇欲坠,遮不住外面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