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危机感，但只有季禾阳知道，究竟是谁在这段感情中患得患失。

她有时也会跟季禾阳聊那些有关于历史的东西，季禾阳觉得那些发生在过去的东西毫无意思，总是睡着，但林婧根本不在意，也许她只是觉得没必要和不懂的人交流，她不是不想袒露，只是季禾阳从来不是那个可以袒露自己的人。

季禾阳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沮丧，林婧这只自由的鸟已经从他这里飞走了，她会去找个新的地方。

林婧不知道季禾阳突然苦涩的表情是在想什么，因为她现在已经失去了想要探知季禾阳内心的欲望，她对此感到厌烦。

但林婧没有马上离开，她还有些话想要对季禾阳说，即使这并不是最好的时刻，但林婧不期待有下一个时刻了。

所以林婧难得放缓了语气，她轻轻地叫了一声季禾阳的名字：“季禾阳。”

这次换季禾阳呆楞了，林婧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刚刚那些复杂的情绪全部都灰飞烟灭了，季禾阳只能听到林婧叫他名字的声音。

林婧看出了季禾阳眼底的期冀，但她注定会让季禾阳失望了，她直截了当地说道：“季禾阳，以后别和何杰那群人鬼混了。”

面对林婧这样的语气，季禾阳即答：“好，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跟他们一起鬼混了。”

林婧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继续说下去，虽然她此刻并不想说这些事情：“你以后交朋友小心一点，不要总是把谁都当兄弟。”

林婧其实早就想提醒季禾阳这些事情了，之前她和季禾阳还在一起，有些事情林婧可以帮帮季禾阳，但现在季禾阳只有一个人，就他那脑子，林婧估计他得吃很多亏。

他们之间得感情的确破碎了，犯错误的人也的确是季禾阳，林婧也的确恨季禾阳做出的一切，但林婧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就去影响她心里客观存在的善恶观。她弄清楚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她需要提醒季禾阳。

“好。”

林婧的声音很轻，和之前冷漠的她完全不同，她表现的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最后，林婧又补上了一句：“好好打比赛，心理压力别太大了，做事情也不要太冲动。”

季禾阳的笑脸随着林婧的话一点一点消失掉了，林婧说话越温柔，越让季禾阳感到害怕。

“好。”

但季禾阳还是回答道。人死之前，会有一种东西叫做回光返照，季禾阳觉得，他和林婧的感情，也会如此。

林婧控制出情绪，露出了一个笑容：“那就祝你能够拿到今年的世界杯冠军。”林婧意识到说出这些话其实并不简单，但她还是坚持说完，“以及其他所有的荣耀。”

听到林婧的祝福，季禾阳应该觉得开心，但他笑不出来，他意识到林婧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往前走，她的爱意在消亡，就连恨意也再慢慢消散，但如果连恨都没有了，那他们之间还留下些什么呢？

如果林婧不在自己身边的话，那么，那些荣耀在他身前俯首又有什么意义呢？季禾阳有点想哭，就在林婧宽容的微笑下，季禾阳再一次清晰地认识到：他们结束了。

“别说了，”季禾阳的声音染上了哭腔，“别再说下去了。”

林婧真的没再说话了，因为要说的她已经说完了，她觉得很轻松。

“我说完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一切都说清楚了，此前的那些决绝的话，都比不上今天的，她每次都尝试走出一点点，只有这一次，林婧觉得自己在奔跑，她的尝试似乎已经接近成功了。

最后季禾阳没跟上来，林婧满意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