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林婧知道季禾阳意有所指，就是陆知州，只是他不敢提这个人。季禾阳对陆知州这个人非常排斥，只要是涉及到陆知州的东西，他都会表现得过度了。

其实林婧也知道，季禾阳会则这样，最大的原因就是他缺乏安全感，以前林婧的朋友总是提起陆知州，因为他们默认林婧是在和陆知州闹别扭，和季禾阳只是玩玩。虽然林婧多次警告，但有时候话一出去，也就收不回来了。

林婧很多时候能够理解季禾阳的行为，只是这个时间段肯定不包括现在，她实在觉得有些烦了，无论是关于季禾阳的，还是陆知州的事情，以及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情。

于此同时，让林婧觉得有些好笑的是，季禾阳把陆知州当作他的假想敌，却决口不提他那个好朋友，也没发现自己身边那个所谓的最好的朋友在背刺自己。江天曜对林婧的表白，在林婧眼里，可笑的成分实在太高。

林婧甚至有过一刹那的痛快，因为这从某种角度来说，季禾阳也在遭受着背叛，这种背叛不是由林婧主导的，却又和林婧相关，所以，林婧会觉得畅快。

对于季禾阳来说，一开始他根本没把江天曜那张照片当回事，因为在他心里，江天曜和林婧之间肯定不可能有什么，毕竟他对两个人都知根知底。

季禾阳看到那张照片，第一反应就是，江天曜是不是去找林婧麻烦了。但遗憾的是，江天曜现在基本就是个失联的状态，季禾阳找他，他完全就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最近几个赛季的伤病，让江天曜的状态很不好，季禾阳也不想打扰江天曜的恢复训练。

季禾阳的单纯有时候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愚蠢，他总是轻易地相信任何人。

但江天曜注定辜负他的信任，就在今天早上，江天曜来到了基地训练，他向季禾阳直截了当地挑明了他对林婧的心思，并对季禾阳经纪人处理这起舆论的方式很不满。

季禾阳知道这是因为江天曜要转会了，所以什么顾及也没有了。当江天曜在球场外面说他喜欢林婧的时候，季禾阳差点没反应过来，在看到江天曜一脸严肃的脸之后，季禾阳才确定江天曜没有在开玩笑。

怒气席卷了季禾阳的脑子，他们大吵一架，但在双方经纪人的拉扯下，两人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打起来，不然他们估计又得上头条。

江天曜的话再次点燃了季禾阳心里的那根敏感的神经，促使季禾阳来到了林婧的家附近，他其实没想见到林婧，至少不要面对面，远远看一眼也就足够了。

“季禾阳，我们已经离婚了。”林婧的话唤醒了季禾阳的回忆，她将包扯了过去，冷声道：“我有选择伴侣的自由。”

倒不是林婧真就要立马选择一个伴侣，她只是不想跟季禾阳纠缠了，从她知道季禾阳背叛她的那一刻开始，她和季禾阳之间的每一次相处，都让她感到疲惫和厌恶。

林婧的话让季禾阳变了脸色，这听起来像是是一种变相的承认。

他脑子里都能想象到林婧和陆知州站在一起登对的样子，这种场景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折磨，林婧很快就会和她的初恋，那个和她一个专业，一个教授，一个能和林婧聊到一起去的人。

比起江天曜这个朋友的背叛，此刻季禾阳更加痛恨陆知州这个人的贼心不死。季禾阳当然不觉得林婧会喜欢上江天曜，这比林婧立马回头不跟他离婚这件事情还要离谱一百倍，这也是季禾阳在这件事情上失控的最大原因。

但陆知州显然不同，季禾阳的脑子里，可以想象到林婧和他坐在沙发上，一起看那些他一看名字就会感到晕的书，会一起对那些宏观的史学问题进行讨论，那是一个季禾阳永远不可能探知到的世界。

曾经，林婧会对季禾阳口中那些比赛、那些笑话感到有趣，但季禾阳知道，林婧的兴趣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他在很多方面都很迟钝，但却天然地在林婧身上灵敏。

他越来越意识到，他抓不住林婧了。

他们不合适，这句话再次闯入季禾阳的脑子里，他和林婧不合适，太多人这样说了，数不清的人，他的朋友会说，他应该找个模特，或者随便什么只会呆在家里的女人，而不是一个真的知识分子，你应该去找的是一个你可以掌握的女人。

林婧知道这些看法，但她总是在提“独立”这些词语，季禾阳知道，每个人都是独立的，独立意味着距离和空间。

林婧永远不是那种你随便付出一些东西，就可以抓住她所有的人，她像是一只鸟，一只没办法被困住的鸟，你只能尽量对她好，以求她尽量停留得长一些，她总是会飞走的，因为她仿佛永远能够看见更广阔的天空，林婧就是这样的，抓不住，拥有不了。

林婧的朋友，也总是在扯那些，学历、学识、文化，季禾阳不知道那些东西是否真的会成为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阻碍，林婧似乎从不在意，但也许只是她从来没有袒露过。

外人总说林婧配不上季禾阳，那些媒体总说，林婧应该在这段婚姻中常常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