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入帐中
好,想求娶您的王孙公子都要从玉京排到朔州了。这是多少权贵家的千金小姐都羡慕不来的。您可千万不要这样菲薄自己。您不过就是因为太在意大将军了,才会事事处处想得多些。”雪叶安慰她道。
听着雪叶的劝导,程玉姝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折腾了一个晚上,她终于有些撑不住。雪叶重新为她洗漱,伺候她睡下。
……
在毡毯上躺了一会儿,苏墨渐渐缓了上来。她抬眼对上慕容琅焦急的目光,淡淡一笑:“我好多了,将军不必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慕容琅皱着眉道。他刚刚抱起苏墨的时候,觉得她比原来更轻了,虽然比皮包骨头强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再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和被疼痛折磨、不时拧紧的眉头,慕容琅觉得苏墨中的毒可能更加深了。
“你跟我说实话,你现在的身子到底怎么样?还能撑多久?”慕容琅目光灼灼,带着不容欺骗的威力。
苏墨苦笑一声:“别害怕,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再说,还没帮你拿到解药,我怎么都不会死。”
“苏墨!”慕容琅又气又急,他的鼻头一阵泛酸,眼泪在眼眶里不住地打圈。他忍了好一阵,才让自己没有哭出来:“你以为我是因为害怕你不能帮我拿到解药,才担心你么?”
“你……别……”苏墨没见过这样的慕容琅,赶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你的毒一定能解!慕容家也会好好补偿对你和陈家的亏欠!”慕容琅毅然决然地道。
“好!”苏墨点点头,声音虚弱。她忽然觉得好累,这种累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倦怠。自己的家仇、主子的阴谋、鬼魅的幽冥毒,还有她对慕容琅的感情……这一切就像是一根根的锁链,层层叠叠缠绕在她身上,不断收紧,锢得她透不过气。
此刻,她最想念的就是叠翠庵,是有师父和乳母在身边的日子。虽然清苦,但却那么的无牵无挂、无忧无虑。
“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去?”苏墨低声喃喃着,渐渐睡了过去。
慕容琅看着熟睡的苏墨,很想上手轻轻抚一下她的面庞。这无关男女情爱,而是心疼与愧疚,但,他终是忍住了。
“到底是谁下的毒呢?”这个问题再次浮上他的心头。自从他得知苏墨中了幽冥毒,就一直在揣测那下毒之人究竟是谁。朔州卫的人是首先被排除在外的。因为他严格禁止手下兵将使用这样的伎俩克敌制胜。原因在于,他认为制毒、下毒的过程比的是谁更阴损,久而久之,内心将与蛇蝎无异。故而,朔州卫中从不允许有带毒之物。
但若不是卫所中的人,那么这些日子出现在苏墨身边的,就只有母亲、何妈妈和秦伯了。莫非苏墨被下毒陷害,仍和当年之事有关?有人打算斩草除根,对陈家赶尽杀绝?莫容琅周身一阵发寒。
“主子,已经很晚了。明日还要赶路,您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御风在帐外小声提醒道。
“嗯!”慕容琅被御风的声音唤回了神。他掖了掖苏墨的被角,起身走了出去。
……
次日一早。
慕容琅从军帐内出来的时候,程玉姝已经端坐在了马上,等候出发。一身绯霞色的骑装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让她本就明丽的面容更添一抹娇艳,当真是一朵盛放在草原上的海棠,把营地内的士兵都看呆了。
“咱们的将军夫人可真好看!”
“我要是有将军一半的福气就知足了!”
“也不知道将军夫人家还有没有妹子?”
“怎么?你还想娶人家妹子不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
“怎么着,我想想都不行嘛?”
士兵们小声嘀咕着,声音传到程玉姝的耳朵里,让她觉得格外欣慰。经过昨夜雪叶的提点,程玉姝决定从今往后,凡事多从慕容琅的角度去思考。若实在不知如何做,就仿效苏墨。于是,她便拿了个主意——从今日起,开始骑马随行,将马车留给雪叶一人。雪叶让士兵们用清水将马车里里外外刷洗了几遍,终于觉得没有达腊身上的那股子腌臜味儿了,才放心坐了进去。
“程小姐,你这是……”慕容琅走过来,对程玉姝不解地问道。
“慕容公子,我的骑术学得差不多了。从今儿个起,我就改为骑马。”程玉姝笑语嫣然地回应:“你不知道,坐在马车里实在太闷。而且草原上的景色这么美,我自是不会错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