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入帐中
方才,程玉姝虽然被士兵们送了回来,但她如何坐得住。帐外传来的激烈的打斗声和兵器冷硬的撞击声,不断地加重着她的焦虑。她几次想出去看个究竟,但都被守在帐外的士兵拦住了。直至外面彻底安静下来,几名士兵告诉她:“燕南山已被将军制服,程小姐可以安睡了。”她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急切,趁雪叶一个不注意,从帐里跑了出来。
哪知,刚一出帐,她就看到了刚才的一幕。苏墨靠在慕容琅的怀里,两人不知说着什么,随后慕容琅将人抱了起来,一同进了军帐。
程玉姝瞬间便惊怔在原地,难以置信地对追出来的雪叶道:“雪叶,我刚刚是不是看错了?慕容公子……他是抱着苏姑娘么?”
“这……”雪叶也被看到的情景震惊住了,大将军这是在做什么?
不知怎的,程玉姝心底忽然涌上来一阵委屈。为了求得慕容夫人和哥嫂同意她此次随行,她不顾自己的脸面,甚至做好了与大哥闹翻的准备,才说服几人同意。一路上,生活起居、吃穿用度一切从简也就罢了,为了能与慕容琅更亲近,她每日还要忍着身上的酸乏,咬牙坚持学习骑马。而今夜,就因为慕容琅的一个请求,她想都没想,就把马车借与了他。
她付出了这么多,却始终都没有得到慕容琅的心,明明她才是与慕容琅订婚之人,却总感觉自己就像个横插在慕容琅和苏墨之间的第三人。想到这里,她等不及雪叶的回答,立刻朝苏墨的军帐走去。她要过去问个究竟!
“小姐,您现在不能过去!”雪叶焦急地道。她紧跑几步,拦在了程玉姝的面前。
“你难道没看见?”程玉姝脸色煞白:“慕容公子和苏姑娘……他们二人……”
“奴婢瞧见了!正因为奴婢瞧见了,就更不能让您过去!”雪叶一边将程玉姝往帐子里拉,一边道:“您想没想过?您要是过去了,不止会让大将军和苏姑娘难堪,就连您自己也无地立足!您要是还想和大将军成婚,现在就跟奴婢回去!”
程玉姝被雪叶的一番话给唬住了,心里顿时没了主意,只好怏怏不平地跟着雪叶往回走。
好不容易将程玉姝拉进了帐子里,雪叶将她按到地上的毡毯上,大口喘着气道:“小姐,您冷静冷静,先听我说。奴婢听着刚才外面喊打喊杀的动静,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猜也能猜到,一定是经历了好一番打斗,大将军他们才将那歹人拿下。”
“您也看到了,苏姑娘被歹人劫持受了伤。奴婢想着,她肯定还受了不小的惊吓。所以,大将军此刻一定是顾惜苏姑娘多些。您若是此时冒冒然过去,大将军一方面要顾着您,一方面又放不下苏姑娘。您这不是让大将军为难么?”
“可我不放心,雪叶,我就是不放心。”程玉姝攥着雪叶的手,难过地几乎要落下泪来:“一想到慕容公子看苏姑娘的眼神,一想到他那么亲密地抱着她,还有以前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我就觉得心慌。我真怕有一天,有一天,慕容公子他会……”
“小姐,我明白,我全都明白。”雪叶用帕子为程玉姝擦着眼角的泪珠:“但越是这样,您就越要镇定,千万不能自乱阵脚,让人拿了把柄,说您不贤德,说您醋妒!这可是犯了七出,是不合妇德的!”
程玉姝被雪叶说得一愣,不合妇德?她只是在乎慕容琅,不想看到他和别的女子亲密,怎么竟会扯到妇德上?
雪叶见到程玉姝的表情,便知她听进去了自己说的话,便继续道:“咱们暂且不论大将军对苏姑娘到底有没有情意,只拿今日这事来说,奴婢原以为大将军威风凛凛、风光无限,却从没想过原来围绕在他身边的危险竟然这么多!咱们这还只是跟了他区区十来日,可想而知大将军平日里过得是什么日子!”
“所以,若您是大将军,您会更在意谁些?是在意可以为自己分忧解难、冲锋陷阵的苏姑娘,还是只顾着儿女私情,吃醋生闷气的……”雪叶没敢继续往下说。
程玉姝手里揉捏着帕子,心里默默咂摸着雪叶的话。是啊,自己整日里想的全是打扮得美不美,能不能吸引住慕容琅的目光?和慕容琅聊些什么附庸风雅的话题,以显得自己博闻广识?可从来没有站在慕容琅的立场上,考虑过他的所思所想,所忧所虑。
直至雪叶的这一番点拨,她才深切地意识到了自己与苏墨的差距。那根本不是什么样貌、出身、学识等等这些东西,而是苏墨懂慕容琅!但她,不懂!在这一点上,甚至雪叶都比自己要看得通透!
“您若是实在看不开,不如这么想。大将军一定是将苏姑娘当成了自己的士兵。他手下的士兵被人劫持,还受了伤,大将军自然会关心。要不怎么整个朔州卫的兵将都会对大将军如此赤胆忠心,甚至甘愿献出自己的性命呢?”雪叶继续劝慰道。
“雪叶,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不懂事?就像常年生活在深宅大院中的那些妇道人家一样,只会拈酸吃醋,讨好夫君?”程玉姝不自信地问道。
“怎么会呢?小姐,您样貌出众,才学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