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可逃
不过这种疼痛转瞬即逝,他没有放心上。而面色不好估计是月事来时,气血不足的缘故。他去伙房要了些晒干的红枣,每日泡水喝,想是能起到些作用。
慕容琅处理军务,谢启暄诊病,苏墨操练,地牢无人来犯……朔州卫似乎进入了一段岁月静好、风恬浪静的日子。然而没有人知道,每每夜半时分,卫所后院的房内,会有一位老者枯坐至更深。
昏黄的灯火下,秦伯攥着空空的布袋,默默失神。按道理,一段枯枝便可要了陈墨语的命,只是费时较长。他虽然知道只有让此人慢慢地死去才不致引起怀疑,但终是敌不过内心的催促。于是,他在陈墨语的饭食中先后下了两段。
想着每次送饭时,陈墨语偶尔向他抱怨手疼、膝盖疼,尽管次数不多,但这正是和老爷最开始中毒时一样的症状,秦伯便知此毒已经开始苏醒活化。
他扬手将干瘪的布袋扔到炭盆中。布袋先是缓缓地冒起黑烟,随后只听“噗”的一声,一团火苗抖然窜起,将布袋烧着。火苗越烧越旺,没一会儿炭盆中就只剩下一团黑灰……
“哎~”秦伯长叹一声,低沉的声音融进幽深的夜色,就像一只厉鬼从地狱中发出的哀叹,听上去极为瘆人。他的面上没有半分阴谋得逞的喜悦,反而却是极度痛楚。他无奈地闭上眼,心中叹道:就让这一切赶快结束吧……
……
“砰,砰,砰……”
这日一早,苏墨起来洗漱完,正要去练武场,就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苏墨,你起来没?是我,谢启暄!”谢启暄在门外叫道。
苏墨看看窗外,天还灰蒙蒙的,只透出一点点亮光。这位少爷是起猛了么?他想。
“进来吧,我已经起了。”苏墨对门口道。
话音未落,谢启暄就推门走了进来。苏墨见他睡眼惺忪的样子,纳闷地问道:“你今日怎地起这么早?可是有事?”
谢启暄还未说话,就张嘴打了一个哈欠,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对着苏墨无精打采地道:“我也想睡啊,可那个逸之,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一大早就让御风过来找我。跟我说,从今日开始,要给营中的兵将们查体。”
“查体?”苏墨正给谢启暄倒茶,闻言手里一抖,热茶正好浇到他手上,害得他一个没拿稳,将茶盏掉到了桌上。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忙忙叨叨的?”谢启暄见茶盏歪斜,洒到桌上的茶水都快流到地上去了,忙拿起一旁的巾帕擦着。
“查什么体?”苏墨问道。他看着谢启暄一通收拾,竟忘了帮忙,怔怔然地坐到了一旁。
“还能是什么?就是给士兵们做全身查验。”谢启暄回说。随后,他拿起茶壶,重新给自己倒了一盏。
“全身……查验?”苏墨喃喃重复了一遍。
“嗯,脱掉衣衫,只留一条亵裤,由医官检查。”谢启暄补充了一句。
“什么?”苏墨立刻站了起来,瞪着谢启暄道:“只留一条亵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