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翠寻迷
为虚弱。虽说能够医治,但需花费很长时日,汤药也不能断。他父亲便恳求净慈师太无论如何将孩子治好,并放下五十文钱,说好以后每月都会过来送药资。”
“然而大约过了半年,渐渐的他父亲来的就少了,一年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净慈师太心慈好善,便将这个孩子收留了下来,经过几年的悉心调养,终于治好了他的病。此后,苏墨就跟着净慈师太在庵中修行。”
慕容琅认真听着净慈的讲述,随即问道:“那这位苏墨如今可还在庵中?”
浸惠摇摇头,语带苦涩:“想必施主也看到了,叠翠庵平素香客甚少,香火寡薄,生活极为清苦。几年前,净慈师太向周边村中的农户募集了一些银钱,分发给年老体弱的女尼,让她们下山各自返家。如今庵中只有十来个女尼,每日需靠耕种劳作养活自己。净慈师太圆寂后,苏墨就下山了,一则他已经长大,身为男子留在庵中多有不便,二来他也该出去闯一闯,不能在叠翠庵荒度一生。”
“那您可知他去了哪里?”慕容琅又追问道。
“他临行前,说是会去京城。余下的,贫尼就不清楚了。”浸惠捻着佛珠,眸色安宁。
慕容琅不语,思忖了片刻,随后从袖中掏出一张画像,起身送至浸惠面前,道:“请住持看看,可否见过此人?”
净慈接过画像,展开一看:“这不是苏墨么?”
“哦?您确定他就是苏墨?”慕容琅确认道。
“确定!这么清秀出尘的少年除了他,我还没见过第二个。”净慈答道,看向慕容琅。
慕容琅心下了然。
浸惠见二人已叙话多时,便起身,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尼已将自己所知都告知与施主。如施主没有其他想问的,恕贫尼就不久留了。”
慕容琅闻言心知这是送客的意思,便躬身深施一礼,道:“多谢住持为逸之解惑。今日在下多有打扰,望您海涵。”
净慈又念了一句佛号,便唤来刚才的小尼姑,让她将慕容琅主仆二人送出庵中。
慕容琅离开前,让御风捐了一百两银票的香火给叠翠庵。小尼姑接过银票,恭谨道谢。二人旋即策马消失于山林间。
叠翠庵正门旁的一条石径小路上,露出一角灰色僧袍,一位带发修行的师尼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默默不语……
日暮西垂,晚霞艳丽,为乐清山平添了一抹绚烂。林中光线渐暗,鸟兽归巢,比来时多了几分神秘。慕容琅和御风打马在山道上前行,待转过几个弯,再回首时,只见叠翠庵已没入了密林,仅留一角屋檐。
“果然是个避世的好去处。”慕容琅暗道。他一边行路,一边将浸惠住持的话给御风讲了一遍。御风听完,拍了下大腿,爽朗地道:“这么看来,那位苏公子应该就是沣水县的苏五斤了。”
慕容琅闻言,嘴角上扬,嗤笑一声道:“御风啊御风,没想到这些话连你也给骗了去!”
御风一愣,不解地看着慕容琅:“骗?主子何处此言?”
慕容琅目视前方,眸色深沉:“谢府上的苏墨就是净慈师太的义子,这一点通过浸惠师太对画像的指认已毋庸置疑。至于苏墨就是苏五斤,哼!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御风皱起了眉头,有些纳闷:“可我觉得那位师太说的没什么问题啊。”
“没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慕容琅的语气不容置疑:“你想想,一个屠户的儿子,在叠翠庵生活了十几年,与京城没有半点干系。如果说,他下山后,寄居谢府是凭着净慈师太与谢鸿的关系还情有可原,但他闯进我父亲的书房,这又是为何?”
“也是。”御风挠挠头,困惑地道:“这么说的话,确实讲不通。”
“据我揣测,当年叠翠庵中除了苏五斤,应该还有另一个孩子。真正的苏五斤已经死了。他死后,这个孩子顶替了他的身份,变成了如今的苏墨。所谓的遣散众尼,恐怕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掩盖当年的秘密。”慕容琅冷冷地道:“净慈师太要么没对浸惠说实话,要么,就是浸惠在刻意隐瞒!”
御风恍然大悟:“那是否需要属下将浸惠师太抓来审问?”
“不必!”慕容琅眼中生出一丝狠厉,声音中似含了寒冰:“此事不知是否还有他人牵涉其中,这么做只会让他们有所警觉。命暗卫严密布防叠翠庵,如有异动,速速回禀!”
“是!”御风抱拳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