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书房
慕容琅已经回来了,此刻正站在窗前,背对着众人,凭栏眺望着湖面,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各府上的小姐们三两个一群,或嬉闹说笑,或闲坐赏荷。她们已没了一争高下的心思,只是像商量好了似的,故意冷落程玉姝。程玉姝倒也不恼,正在和谢启暄闲聊。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谢启暄见苏墨才回来,忍不住抱怨。
“额……果如谢兄所言,慕容府太大,我回来的时候迷路了,耽搁了些时辰。”苏墨喘着气道。
谢启暄正要摆出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就听程玉姝对苏墨说道:“这位公子看着面善,不知该如何称呼?”苏墨觉得这声音他听起来很是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究竟是在哪里听到过,便拱手道:“在下苏墨,见过程小姐。”
“你是苏墨?真的是你!”程玉姝难掩语气中的兴奋:“你不记得我了?”她问道。
苏墨一怔,谢启暄也愣住了:“你们……以前认识?”他呆呆地看着二人,有些不可思议。
“城外的那个客栈,你还记得么?当时我带着丫鬟和护卫……”程玉姝道,刻意避开了那晚的细节。苏墨闻言,上下打量着她。是她?那晚在客栈,自己救的姑娘竟然是她?他只记得那姑娘一直带着帷帽,未露真容,夜里去她房内救人时,也没有点灯,因而自始至终,苏墨都不知道那位姑娘长什么样。不过,看她的身量和这通身的气度,应该就是她没错了!
苏墨深感意外:“真没想到竟然会在此处见到姑娘!”程玉姝亦是惊喜,正要再说些什么,慕容琅走了过来,对着苏墨语带关切地问:“苏公子出去了许久,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吧?”苏墨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尽管他语气和煦如春风,但眸色却染了一层寒凉。
“他这是怀疑自己了?”苏墨心想。
他在回来的路上仔细回想过今日的行动。自己离席不久便很快到下人房里换了衣服。这一段的路程很短,且四周开阔,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因此不可能有暗卫埋伏。那么自己进入慕容狄书房被暗卫发现时,当是穿着小厮的衣服。而自己从慕容狄书房逃出后,立刻在溪水中的石头上换装。也就是说,暗卫没有见过做公子打扮的自己。何况自己的脸上一直覆着一层土,看不清面容。慕容琅这么问,不过是在试探,并没有什么确定的证据。
想到这里,苏墨眼含笑意,略作尴尬地回道:“多谢逸之兄关心。我第一来贵府不太认路,因为找路耽搁了时辰。”
“这样就好。”说罢,慕容琅深深地看了一眼苏墨,转头不再理会。
众人又玩笑了一会儿,见时候不早,便纷纷告辞,各自回府。
……
入夜。月色如水,静静流泻于院中,满地清辉。清风徐徐,拂过一袭玉色衣袍,松香冽冽。青年负手立于窗边,面色幽凉,眼含清霜。他比夜更沉,比月更冷。
慕容琅的直觉告诉他,当时那人就躲藏在博古架后,自己只差一步就能抓住。不过他亦有他的顾虑:“今日府上贵客众多,而自己尚不知来者何人,又抱着什么目的。一旦有失,恐此人在奔逃途中,会伤及来宾性命。流传出去,对慕容家不利。或许此人也算到了这一点,才会有恃无恐。而自己终是投鼠忌器!”
想到此处,他不由皱了皱眉:“只是待自己离开后,曾命暗卫在周围严加防范,想将此人困在书房内。然而等他送走宾客,再次入内搜捡,却发现书房里已空无一人,暗卫也未见到有人从院中出来。他……是怎么逃出去的呢?”慕容琅不解。
正想着,就听有人轻轻叩门:“主子,属下有要事禀报。”御风在门外说道。
“进!”慕容琅道。
御风开门快步进来,躬身抱拳向慕容琅道:“主子,属下按照您的命令,仔细搜捡了书房院子的四周,发现院内后墙上有几个脚印,而后属下又在后墙外的树丛里发现了这只包袱。”他抬手将包袱向慕容琅呈上:“包袱内有一身府中小厮的衣服。属下判断,应是来人换下的。”
慕容琅接过包袱,打开看了看,面无表情地说道:“看来此人是假扮小厮进入书房,待我离开后,从院子的后墙翻出,落入溪中石上,并在此做了易装。”
御风点点头:“属下也是如此认为,否则以暗卫的警觉,不会发现不了此人。”他顿了顿,接着道:“属下已命人在全府搜寻,未见生人踪迹,想必已不在府内了。”
“此人进出慕容府如入无人之境,当我慕容琅的暗卫都是废物吗!所幸书房并未有物品遗失,想来此人尚未得手。传令下去,府内各处严加防范,如有异动,立刻回禀。” 慕容琅并未有一分畅然,反而杀气更胜。
“是!”御风抱拳领命,正要退下,只听慕容琅问道:“今日夫人问你我为何离席,你是怎么回的?”
“属下只说您有件重要的东西落在了老爷的书房,过去取来便回。”御风道
慕容琅点点头:“好,你下去吧。”
御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