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菩萨
个人就忍不住气血翻滚,心上仿佛压了巨石,喘不过气来。
他将这一切归于“长辈效应”,对小丫头身边的异性有一种天然的排斥。
更何况祁温那个男友一点都不合格,把她照顾成这样,继续在一起只会更糟糕。
男人面无表情的擦拭着眼镜,一长串的自我洗脑后,他长舒了一口气,暗自点头,对就是这样,得给她换一个对象。
换谁呢?
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打开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我要出席后天章教授太太举办的生日宴会,你帮我搭线,准备跟我一起去。”
对面:“那不是相亲宴吗,你……有兴趣,我可没有!”
“去不去随你。”阮雾声音微冷,停顿了下强调道:“帮我搭线。”
“我去。”电话那头的声音立刻变得八卦起来,“说实在的,章太太真是个人物,就她经手牵的红线,啧啧啧,你说我们俩都去了,场面会不会很热闹,不过……”
对面那人话音一转,有些不怀好意的揣测道:“你五爷怎么想着要去那儿了呢?是为了——那个小孩!”
高楼落地窗外,狂风呼啸而过,轻薄雨丝轻抚过高楼的脸面,只薄情带走一丝暖意。
电话那头还在絮叨着,阮雾的目光随着窗边的香囊飘乎不定。
可能吧,他去那儿只是想给小孩找个靠谱的男朋友。
不一会儿,风停了,一双手伸出窗外将它拽了下来,严严实实的藏在手心。
*
从芦塔服务区出来后,祁温一直盯着自己脚下的鞋,神思不属。
“大半夜的不睡觉,吹风机吹的哗哗响。”
这是上厕所时,前台姐姐的原话。
祁温耳边吵闹的不像话,可车内并没人发出声音,只是她的心中喧嚣不得安宁。
兜兜转转,还是合脚的鞋穿起来更暖和,祁温那颗空荡荡的心脏被填满,冷风呼啸着绕过她的身体,天寒地冻隔绝在透明车窗外。
车子开往康多的一路上,海拔又上升五百米,车外的温度骤降。
祁温往日冬天该长的冻疮一个手指都没落下,十根手指,齐刷刷红肿得像根火腿肠。
天气越冷,她手上的情况越严重,不过几天,手指就有了溃烂的前兆。
祁温手套带着难受,接下来路上她不是把手藏在衣袖里,就是口袋里,阮雾一时间也就没察觉到。
他们到康多下车买东西时,祁温整个人就很别扭的状态,拿东西时总用衣袖包着拿,整个人弓着背,蜷缩着身体,看起来人更矮了。
阮雾觉得奇怪,拧眉冲她道:“把手伸出来,冷就把手套戴好。”
祁温愣了下,低头古怪的把手藏在身后,阮雾原本是随意说了一句,见这幅情形立马伸手去拽她,祁温涨红的脸急急后退,没两步就被逮了个正着。
掩藏在身后的伤口得见天光,原本洁白纤细的手指上冻疮横生,红肿溃烂,触目惊心。
阮雾愣了下,深吸了口气,绷着脸把她拽到了就近的饭馆。
康多的店铺都安装了地暖,一进门,热气扑面而来,祁温没能松口气,一颗心随着面前这人的动作七上八下,跌宕起伏。
“鞋脱了。” 阮雾咬紧牙关说道。
祁温坐在椅上上,张着嘴摇头,蜷着脚尖忍不住往后躲了躲。
阮雾看见她躲避的动作就火冒三丈,他忍不住提高身音,“你要我帮你脱吗?”
祁温被吓了一跳,浑身战栗,声音颤巍巍,发着抖:“不……不用。”
两人闹出的动静不小,周围不少人看了过来,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见小丫头怕得厉害,阮雾就一阵心梗,他仰头闭眼片刻,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把声音放柔和一些。
“脱鞋我看看,你脚上长冻疮没有。”男人的胡子潦草的堆积在脸上,头发稍长,居高临下的望着少女,看上去透着一股子凶狠。
祁温难以抑制的抽噎,支支吾吾的辩驳:“不严重的,我每年都长,不用管会好的。”
她的话,没有任何说服力,祁温脱了鞋子后,袜子粘连脚上溃烂面,怎么也脱不下来。
阮雾的目光压迫在身上,她咬咬牙正要不管不顾的直接扯下来,手被猛地拽住。
她没敢抬头看男人的脸色,视线里那双手青筋暴起,怒气喧嚣,人尽皆知。
“等着。”
他转身过去找老板,要了盆热水,又请服务员阿姨带着祁温进了厕所去处理。
“我出去买药。”阮雾递了一双棉拖鞋进来,站在厕所门口低声说道。
墙壁不隔音,男人的叹息声清楚的传入祁温的耳朵里。
她把穿了袜子的脚放进热水盆里泡着,低头时热气蒸腾,水盆里滴滴答答溅起小水花。
“小芙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