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菩萨
对于社交距离,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定义。
阮雾想着一米五这个有点模糊的数据,忍不住舌尖抵了抵腮,他侧身撇了眼祁温脚下那双不合脚的鞋,半天没讲话。
他那个交往了半年的前女友,酷爱不同品牌的运动鞋,阮雾送过她好多双,用那女人的话来说,每一双都是珍宝独一无二。
这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遗留下来的,居然几次三番派上用场。
鞋子是深蓝色的,海水的颜色,自由而沉郁,它跟祁温双脚一起出现在眼眶里时,莫名给人一种强烈的冲击感。
阮雾漫不经心的一瞥,他的脑子里浮现出两个词,白净,娇小。
他摇摇头,暗道:这还真是个小孩儿。
男人哼笑着,俯身凑近眼前这只小蜗牛,忍不住逗她, “那我现在跟你的距离在一米五里面还是外面呀?”
阮雾说这话时,故意拖长了声调,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灼热的气息愈发凸显出那股子侵略感。
祁温忍不住后退了好几步,再抬头时,目光撞进男人玩味的黑眸里。
夜灯昏黄,青白的烟雾顿时模糊了视线,只觉那张脸的轮廓锋利而疏淡,明明就在眼前,却让祁温觉得异常遥远。
她往前走了几步,试探性的回复道:“在里面?”
阮雾吐了口烟,掀起眼皮睨她,“呵,你问我呢?”
说着伸手拽过祁温的帽子,推着她边往前走边说着,“里面外面都没啥分别,快去休息。”
没有分别是不存在的。
后来,有一天祁温突然提起这件事,男人立刻探身过来,两人十指交扣,交接的呼吸愈发滚烫,良久,炙热的唇瓣贴着染红的耳垂肆意叫嚣,他笑的一脸浪荡得意,俯身问:“身体力行体验过了,知道里面外面都有啥分别了吗?”
祁温气的想打他,奈何浑身发软。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那一刻,即将十八岁的少女和阮雾还都很纯粹,一个只知道读书破万卷,另一个只知道拼命赚钱,大家都没时间思考那些红尘俗世。
祁温在车里睡不惯,吃了两颗晕车药,终于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夜雾弥漫,田野间鼾声四起,周遭一下变得安静有吵闹。
阮雾在车下抽了根烟,转头瞧见里面的人睡着了,锁了车门,眼神戒备的划过四周,半晌,他按灭烟头的火星,转头提着祁温那双湿透的鞋子朝服务区走去。
他进店问前台,“有吹风机吗?”
那晚,有人在车里睡得很沉,没能听到寂静里旋转的声音,呼啸着点亮一个小女孩即将十八岁的世界。
*
“阮总,你觉得这个方案怎么样?”
”阮总。”
“阮总!”
会议室一下安静了下来,十几双眼神齐刷刷的盯着中间那把椅子上的男人。
男人的目光飘忽不定,俊逸的脸上表情莫测,看得人喘不过气,最后还是秘书悄悄上前提醒,他才缓过神来。
开完会,回到办公室。
黄秘书有些担忧:“阮总,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请医生来看一下?”
临近公司上市,阮总可千万不能在这个时间点出事。
天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砸汇成的招牌。
主帅如果抱恙,又要起波折了。
阮雾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手指按了按太阳穴,冲对面的人摇头:“没事,就是这几天没休息好,你让医生给我开一点褪黑素就行。”
“好的”,黄秘书看一了眼挂窗边的香囊,顿了一下,“那香囊里的药材要不要换一下。”
黄秘书只是象征性的问一下,要知道那个香囊可是比他工龄还要长的物件,里面药材都是定期更换的。
他准备转身去拿香囊,老板的话就让他停下了脚步。
“不用了。”
男人声音沉闷,似叹息道。
黄秘书不明所以的扭头出门,但就在他跨出门时,男人微哑的的嗓音又出现他身后,“等一下,还是给我换上吧。”
朝令夕改,这可出现在阮总身上可是相当罕见的事,他诧异的回头,见男人端坐在办公桌前,唇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透着些许神经质。
这是需要看精神科了吗?刘秘书顿时一阵头皮发麻。
老板从校友会开始就很不对劲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百思不得其解。
——
校友会那天,听到有人提到了祁温的名字,说她奖学金被抢过得很凄惨,最近好像又在生病,阮雾就控制不住自己去见了她。
那丫头还是和之前一样,个子小小的,透着一种病气,但是人长大,居然交了男朋友。
阮雾想到前几天电话那头含糊娇软的“亲爱的”,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