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4)
拆了下来,王蓝田琢磨着一转身,“嘶”地捂住了后脑勺。 “我头怎么这么疼……?” 秦京生叹气:“谁睡一晚上加一上午头都会疼的。” “是这样吗?”王蓝田皱眉想想,嗯,还真是。 王大少爷开开心心和秦京生推搡着,一同去饭堂吃饭时,马文才同霍迢已经坐入酒楼中,躲着阴凉处,旁边便是花楼,声伎琴奏乐音靡靡传来,时也有几分嬉笑之声掺杂在内。 霍迢攀在二楼凭栏处,努力探了探头,却不得见。 “想去?”马文才问她:“要你那几个兄长带你去见上一见,不就好了?” 如今还未有后世的男女大防之说,晋国民风开放,女郎也能流水饮宴,也能斗文吟诗。 “不好,我不爱跟他们玩。”霍迢道。 “霍大小姐。”马文才笑了,“你眼界应是很高?” “兄长们同我年纪相差太大,所以不想。”霍迢道:“但我这些年,能瞧得上的同龄人之中,还真只有马大公子你一个。” 马文才挟菜的手蓦的一顿,他侧过头,凤眼瞧来,卷带着一丝微妙。 “为什么?” “因为……”霍迢眼睛生的明亮,瞧着马文才弯上一弯时,他会觉得,霍迢的眼中满满当当,只有自己。 霍迢却顿时眉开眼笑:“因为你生得好看啊!” 说罢,她立刻反身,跪坐在栏坐上,绣鞋底儿毫不吝地露在裙角之下,裙袖一挽,手中是沉甸甸的碎银荷包。 少女坦然大声唤道:“花楼姑娘,开窗呀!” 离她最近的窗户恰然打开,马文才只在旁边,瞧着她胳膊一抬,努力丢掷,荷包“嗖”地掠过小巷行人的头顶,直直落入花楼之中。 顷刻,马文才一抬眼,花楼所对着他们的五扇花窗一扇接着一扇打开,软音琴曲骤然之间变得真切,恍如近在耳边,如是一一传来。 霍迢惬意地长叹一声,反身回来坐好,单手撑额:“我可不需要哥哥们带。” 马文才只是久久看着她,不曾挪开过眼睛。 而至城中,他们也需暂且别过,马文才口口声声说下山之事和霍迢无关,霍迢更不乐意问他,两边道别,她便也暂且回了霍家在此安置的园宅中。 她也有不少的事情需要做。 回家第一件事,便是洋洋洒洒写下一封长信,将王蓝田从入学便要当老大,至对着讲学的谢道韫口出狂言,一桩一件全写上,停笔暂歇时,霍迢又想起下山路上,马文才同自己说的,尼山书院琴棋书画样样都要精学,王蓝田却手硬脚硬,勾坏了书院的琴,嗯,此事也需写上。 最终,她从下午写到夜晚,灯烛点起,才将信封装好,一捏,厚厚一叠。 分派好人送信,霍迢才又回到房中,再磨墨起笔,写自己要寄给父母的家信。 霍家势力尽在南中,尼山书院已经偏北,她余下的时日都要忙着同鲁地中这些世家门阀的女郎们邀约宴饮、玩耍,家信五日一封,对她近日收获均有详细记录。 而再见马文才,却是个意外。 因尼山书院这一大院所在,它周边行书卖书最为全面,霍迢早早便坐了马车过来,几家店里挑挑拣拣,最后视线定格。 “买这本!”她果断掏了银钱。 揣书出门,茶寮不近不远落在前头,她无意视线扫过,又蓦的拽了回来,定瞧了瞧,直接走了进去,大咧咧一坐,又伸出手去,将紧挨自己面前,放在桌面上的行囊推远些。 收拾妥当,霍迢才一侧脸,满面笑容:“马大公子,好久不见。” 马文才脸上的虚伪也不比她少很多:“霍大小姐,幸会幸会。” 留桌上坐着的,生的一张女儿脸的尼山学子一脸茫然:“这位是?” 马文才“哦”了一声,面上笑意自然,转过头来,同他介绍:“这位,是我友人,南中霍迢,霍姑娘,也是王蓝田近亲表妹。” 霍迢忍笑——谁介绍是按这么个顺序来的? “这位。”他又转过身来,对着霍迢道:“是我尼山书院的同窗同学,祝英台。” 霍迢笑盈盈地垂眼,身子微微一低,以示礼节:“祝公子好。” “哦……霍小姐好。”祝英台回过神来,颔首还礼。 “你们这会儿,不在书院读书,出来做什么?”各自见礼之后,霍迢又问,马文才却已在此过程中替她倒了一杯冷茶,推至她手前。 “是因为……” 祝英台方要出声解释,隔壁两个寻常衣衫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