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寒（4）

九天玄女乃是上古战神曾为人皇黄帝之师，杨戬欲请玄女出山指教西三公主，少不得备下重礼亲自登门拜访。

这天杨戬处理毕三界公务腾云直上九天宫，方下云头，便有一白猿启门迎上前来。

他看着那白猿化成的老丈拱手笑道，“白云洞君向来可好，小神冒昧前来，求见九天娘娘。”

“小仙安好，劳真君惦念，不知真君可大好了？”白云洞君一边说一边引杨戬往里走，“娘娘一早就算到有贵客要来，特遣小仙在此等候。”

九天宫内祥云千朵、霞光万丈，湍流飞瀑献爽，奇花瑶草生香，好一处洞天福地。

杨戬随着白云洞君沿着潺潺溪流前行，绕过千竿绿竹眼前豁然开朗。

九天宫里还留着上古时期的演武场，演武场内黄尘漫天寸草不生，其上风雨雷电变幻无常。旁边的石亭里坐着一个头戴红缨、身着银甲、手握兵书的女子，那女子两边各摆着一面夔牛鼓，周身气势不怒自威，正是九天玄女。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说起来杨戬当年奉元始天尊法旨助周伐商，还算和这位前辈有些过节。如今求上门来，内心颇有忐忑。

作为一个知礼的晚辈，杨戬远远地站在石亭外长揖到底，“晚辈杨戬见过九天娘娘。”

玄女转过身来，一双被淬炼亿万年的眼眸冷冷打量这位三界内的大红人，半晌才开口道：“请司法天神上座。”

杨戬在石亭里慢慢喝着九天宫里小童新沏的茶，颇有耐心地看九天玄女不紧不慢读一卷兵书，待到她终于翻页时见机开口，“小神前来，有一事相求——”

玄女抛下手中的书卷漫不经心道，“司法天神的来意我已经知晓，你是为了西海三公主而来，是也不是？”

“前辈洞明，小神确是为了西海三公主敖寸心而来。”

九天玄女提着茶壶，玩味地看着眼前这在传言中休妻求荣之人。

“司法天神开口，按理来说我不该驳了这个面子。只是，九天宫早已不问天下世事，就连那封神之战亦不曾插手。敖寸心不过一西海小龙，何德何能入我九天宫？”

“杨戬明白九天宫闭门谢客已久，今次厚颜前来并不敢求娘娘收寸心为徒。只是天条新出三界动荡，西海龙女的身份敏感，无论是交给李天王父子还是留在小神府里都不妥当，唯有交给娘娘，玉清瑶池二宫方能心安。”

“哦？是我老糊涂了，我竟不知道玉清瑶池与我九天宫何干？ ”

将寸心交给天庭杨戬自己不放心，将寸心留在真君神殿陛下和娘娘不放心，天下三界之事密若罗网、险若临渊，但行走其中也不过“平衡”二字。

可笑他到了这孤家寡人的境地后方才明白龙女当年之语：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之人莫不是互相制约互相利用啊。

想到此处杨戬不再啰嗦，神色坦然干脆利落道：“小神但许前辈以驱驰。”

“哈哈哈，好——，司法天神果然是个爽快人。”

玄女慢慢站起身，背对着杨戬眺望九重天外翻滚的星河云海，一字一句道：“我要的东西司法天神不陌生，实话告诉你，我要的就是昔年姜尚手上那条打神鞭。”

打神鞭是天庭根基所在，其上缚着三百六十五位正神灵魂一角，失了打神鞭，这天庭不过是徒有其名。

问得此言杨戬勃然变色，“前辈说笑了，打神鞭是道祖所赐由昊天大帝亲自保管，小神如何能拿到这样的圣物。”

“年轻人急什么，我又没说今天就要看到打神鞭出现在我九天宫的案头上。况且，这世间还有你二郎显圣真君拿不到、不敢拿的东西吗？不过是区区打神鞭，就是盘古父神的开天石斧不也在你杨戬手上被搓扁揉圆？”

杨戬自信沉香手中开天石斧的秘密三界之内无人知晓，如今九天玄女竟话中有话意有所指，也不知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在这种活了亿万年的古神面前他不敢托大，小心试探道：“前辈有所不知，杨戬一朝家破人亡，沉沦仇天恨海，拿起的并不是开天石斧。杨戬也无力驱使开天石斧，如今开天石斧已认刘沉香为主。”

玄女含笑点了点头，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解释，只重复道：“打神鞭，这桩生意司法天神只做还是不做？”

“打神鞭关系重大，莫说小神根本拿不到打神鞭，就是打神鞭现在在小神手上，也断不能轻易许人。天下苍生，系之于此。”

“司法天神不必忧心，我不过是在这九天宫里呆得无聊，想看看打神鞭究竟是什么宝贝”，九天玄女懒洋洋拖长了声道，“若说那凡人天喜星也就罢了，怎得连赵公明和三霄姐妹也敌不过这打神鞭的威力。”

杨戬哂笑：“前辈莫非当戬是三岁小儿来诓骗吗？”

“怎么，难道司法天神就不好奇什么样的宝贝能束缚三霄如此修为之人的命魂，令其言听计从吗？难道司法天神就不怕有朝一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