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篇（二十一）

刻漏房直殿监官报了点，由直殿监官换牌，刚下过冬雨的地面还潮湿，一步一小坑，侵过冷雨的风刮过皮肤，钟鼓司敲响了悠长而威严的朝钟，文武百官依序排列，只见紫禁城的午门左右两掖各开一门缓缓打开，等到第三声鸣钟起，文武百官依次过到太极殿下分为左右班等候，纠察御史检查诸位大臣的仪容仪表。

承天门穿过长廊后的百千阶梯上是皇帝的御道，御座台阶左右两侧是钟鼓司，太极殿门前位列穿着全服铠甲的大汉将军，御道左右及文武官员身后则各有校尉握刀站立。

等皇帝入御座后，再次鸣鞭，鸿胪寺"唱"入班，左文右武百官并行相进，行一拜三叩之礼开始上朝。

鸿胪寺官员首先出列，上报入京谢恩、离京请辞的官员人数。

其次是奏报边关的事情，近年来，边境屡犯不止，朝廷收到各处地方上报的奏本简简单单派个人也就敷衍了事。

上方御座中坐着的高崇帝，今年不过四十不惑，但因终日沉迷女色，眉眼间都遮不住的□□，已然看不出具体年龄和年轻时的俊貌。

他敷衍地倚靠着龙椅的把手，听着底下的官员上奏着同一件事。

“启禀皇上，近日又有一名少女被奸杀于西郊，据悉，这名被害少女是京都首富张员外家最受宠的小女，衙门每日门前都围着讨公道的百姓，微臣认为，此事得需尽快处理，否则时间愈拖愈长，只会闹得人心惶惶，乌烟瘴气。”户部尚书刘净远出列拱手行礼。

与刘净远往日交好的也出言附和。

这事先前也提过，但死的都是些不重要的人物，皇帝也只是派都察院和厂卫进去调查，查了一段时间也不了了之了，然而现下不止是平民百姓，还有贵族也掺合进来，便不得不加以重视这事，截止目前已经有十名少女被杀害了，而这个人还隐藏在背后无人得知。

陆柘低眸沉思，看向底下的人。

满朝文武脸上皆是一片愁色。

“那此事可如何是好啊。”他沉着脸叹道。

这活丢在谁手上都是个烫手山芋，也没人会傻乎乎地去接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案子。

满朝文武百官皆一片缄默，无人出列。

他抬眸扫了一眼，心下有了决断，豁然开朗地看了站在左边第一个赤色麒麟朝服的人：“太子，针对刘尚书所说的你有何见解？”

此话一出，大家看戏的看戏，事不关己高高在起，纷纷低下头没一个人出列说话。

“儿臣想法与之户部尚书刘大人相同，并无其他异议。”陆清安踉跄了下，愣了几秒方反应过来，连忙出列行礼回道。

“如你所说，这事便交于你暂任右少卿去查，限你五日之内，查清这背后之人是受何人指使。”他淡淡道

“是，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他俯身作揖礼，应道。

“既然太子无异议，此事就这样敲定了。诸位爱卿还有何事启奏？”

皇帝的意思大家彼此心照不宣，识趣地不再多说。

站在陆清安身后的赤色朝服的俊美男子脸色凝了下，还是没说。

“退朝——”

等鸿胪寺官员高声唱毕后，皇帝起身，待圣驾消失于他们的视线，满朝文武这才依次退下。

陆清安随着大臣最后退下，在下台阶的时候一个大腹便便，不过年逾半百的邢科左给事中赵文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他。

“殿下脖子上的抓痕倒是别致。”他呼出一口老气，别有用心地道。

“家里小猫挠的，让赵大人见笑了。”他敛起冷眸，浅笑道。

“听闻殿下从青楼买了个相貌妖艳的美人，如今一看果然不同凡响。”他猥琐地朝他笑了笑，抚着自己打理好的胡子故作高深地道。

他闻言又笑了下，叹了口气无奈地道：“赵大人这般倒是抬举那姬妾了，不过一个满肚子□□的贱婢，相貌一般凑合能玩，这般粗鄙之女如何担得上倾城佳人？”

“既然如此，殿下不如借本官玩玩，本官倒想试试是何等滋味。”

这在当时的高官权贵之中，贵族一度寻求刺激，互借妻妾玩玩也不是个稀奇的事，更何况只是个青楼妓子。

他事先也有听闻过殿下身边那个姬妾是个倾城容颜，绝世身材的美娇娘。

哪个男人不想享受一把这等□□的滋味。

“赵大人如此抬爱本宫的姬妾，只怕会助长她的气焰，只是这粗鄙之女性子刚烈，一般人还真无法降服，连本宫都吃了她不少苦头。”他话已说到这份上，换做别人兴许都不会再提了。

可他是谁啊，他是圣上不爱，人人可欺辱的废物草包太子啊。

别说一个姬妾，就是要他的良娣他也得乖乖拱手送人。

“殿下又不是不知道我本人的性子，你只管送到本官这里来，本官自会好好调教一番再送还你。”

“哈哈哈哈，赵大人不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