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作弊考生流放千里

抽屉中的书，都不能叫书，指甲盖一般大小，不太像人类能观看的图书。不过这里放了这么多本，看来之前有人‘助人为乐’不少次。

绕考场一圈，方寒生还是没有找到他的任务。不过，现在团队的任务已经很清楚了，帮助姚林作弊，取得本场考试的成功。

另一边姚林、应霞和孙一木也取得很大进展。应霞平平无奇没人搭理，可姚林自有手段，沉沉的荷包压得她腰抑制不住地倾斜。

她们先买通穿堂的小二问问消息，再寻着小二口里的方向穿过买菜的市集，径直往市集后面摆弄小玩意儿的人走去，江湖术士往往喜欢挑一些市场货，装装样子，因此也成了打探消息的不二之选。

而，比起天南地北贩卖商货的小贩，装神弄鬼的道士却更熟悉，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烂泥怎么用？”

考试只想抱佛脚的人常有，临到入门才抱佛脚的人，不多见。左手撑着八卦图，右手拿着把白色蒲扇时不时扇着风，老头一早看见两人，却未料到对方问这。

姚林衣冠华丽，一看就是世家公子哥，老头长吁一口气，有些不理解。

“公子，道路千万条，你条条通仕途，何必？”

何必与那些寒门弟子争抢呢？老头没说完的话，姚林不过脑都能明白。入仕，是寒门弟子一生所追求的理想，姚林的身份，不走这条路，也有无数条路。她羞愧地低下头，被人指责作弊的体验，从未有过。

“还请老伯告诉我。”

她需要完成任务，总不能栽在她手里，光荣榜一闪而过，综合榜上早不见文科考生的人头。她从包中取出一锭银子，如同只是个买消息的乡绅。

“公子，可知乌贼汁？乌贼汁写上字，涂上烂泥巴，待泥巴干了之后，把泥巴去掉，字迹就会再显现。”

字迹显现倒不难，作弊的人各有手段，关键在于如何清理。衣服上写了字，如何躲避最后的搜查？“这字迹如何躲避检查？”

老头又伸手，示意还需银子：“这乌贼汁过一段时间自会消失。”

很少人选这种方式，是因为乌贼汁并不好取，不过，对于她，这并不难。

姚林点了点头，环顾了一圈四周，没人。“你刚觉不公，怪我作弊，又为何告诉于我？”

他明明一副瞧不上自己的样子，接银子的手却并不慢。

“公子，你衣食无忧，自不知寻常百姓也得生活。”哪怕真想吐他一把口水，那也是客人走了之后的事。给钱的就是老大，无论官场，还是江湖。

“你...”应霞跟着旁边本不做声，她握紧拳头，得知怎么过关不比不知道轻松，“如果每个人改...”

“哈哈哈哈”老头仰天大笑，望向她的眼神充满怜惜，“这位小生，接不出好果实，你不怪树干，骂枝丫又有何用?”

“你！”应霞很想争论，可与他又说不出什么。

“算了。”姚林拍了拍应霞的手，作弊已经够没功德，争论考试本身，也并没有意义，“去约定好的地方等等孙一木。”

姚林与应霞走南边，孙一木从北边走，一方没进展，另一方也知道自己在哪儿取得突破。

“公子，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长者喊完最后一句话，好好地将从他手中得来银子收好。应霞回望了一眼，老头喜笑颜开，没了面对她们的愁样。

孙一木没用钱，用不上钱。此时往这边赶市集的人，差不多能赶上最后一波‘答案’的销售。对折降价，五折优惠，临近考试，这些书越来越便宜，孙一木站在铁匠铺后面的院子里挑选着自己想买的东西。

地上全是四典全书，关节大小的书，迫切需要拿放大镜来看，孙一木叹一口气，老板在前院打铁，只留他一个人安心找，他还能试试往哪里藏。

衙役入场前也会彼此检查，不过不同于检查考生，互相检查水分很大，关系稍微熟一点，甚至可以浑水摸鱼过去。身上的衣服要脱光只留里衣，孙一木没想过往身上藏，头发梳着个小揪揪会别在官帽里，反倒有了藏的空间。

不过，卡在头发里，取出来就得费点心，不然一不小心被被人注意到，莫说孙一木，同号的同仁全都会被他牵连。

第一场监考如果说是认真，听天由命，那这一场基本就算胆战心惊。知道怎么作弊，和完成作弊，是两个完全不同概念。

姚林并未像第一次那样认真的翻书作答，软屁股坐不了硬板凳，她将全部的衣服脱了下来，只留一件里衣。堆成一个软软的窝，坐着的感觉才好了一点点。

实在找不到事做，姚林才开始翻弄自己的试卷，不写题的考试，很无聊，她几度喘气，压抑着自己的不耐烦。

她注意着考场上风吹草动，衙役的巡逻，邻座考生的书写，都能引起她视线的移动。与上次不同，今天宋青竹来过一次。有人使用出恭牌，宋青竹要在那人的试卷上留下一个黑泥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