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侯”府
走去。
“多谢,侯夫,啊,伯夫人。”
听见赵雪凝的再次“口误”,周氏回头,狠狠剜了她一眼。
她却当时是没瞧见,对身边的春分道:“咳咳,你叫白霜把马车里的被褥拿进来,咳咳,还有吃食也一并带进来,咱们不能伯府添麻烦。”
赵雪凝说话的声音虽小,但却是一字一顿的。
周氏将将要迈出门槛的脚,登时顿住。
没听错吧?赵家这小蹄子这是要做什么?
她转头再次看向赵雪凝,却见对方一副“我见犹怜”的模子,躺在软榻上无辜地看着她。
周氏恨不能上去狠狠抽她一巴掌,可她不能,若是真把对方打出个三长两短,到时还不知又要出什么乱子。
赵雪凝就这么半躺着吃了颗桃子,又进了些花茶,才等到平昌伯“归家”。
见对方黑着张脸见她,赵雪凝也不恼。
“伯爷,咳咳咳。”赵雪凝扶着立夏的手艰难地直起身子,“伯爷定然晓得,咳咳咳,小女为何事所来,咳咳咳!”
“你不是说有书信交于我吗?”平昌伯没接她的话茬。
“伯爷,雪凝知晓您现在心中有气,可您再是恼火我,也无需将伯府至于末路,您说是也不是,咳咳咳!”
她从袖中缓缓掏出一封信,接着道:“上次侯府变成伯府,下次伯府又会变成什么呢?”
平昌伯听闻这话,只觉脑袋上的筋突突直跳。
“您说要伯府要是为了我一个小小的商户女再失了名声,那多不值当啊,您还不如趁这个机会,在青山县博个好名头,回头县里的百姓给您做个‘体恤民情’的牌匾……”
赵雪凝边说,边瞧着平昌伯的脸色慢慢从怒火攻心变成了冷静沉思,心中暗道,嗯,不算蠢。
“哼,赵雪凝,你莫要耍这些小心思。”
哎,这人就是不禁夸。
“咳咳咳,您要是不松口腾出地方来,那我也是没法子,万一停了工,县里的百姓若想……”
没等她将话说完,平昌伯厉声打断:“赵雪凝!谁给你的胆子敢威胁我平昌伯府!”
“咳咳咳!伯爷,您这是,咳咳咳,您怎会这般想,雪凝区区商户,怎敢得罪伯府?咳咳咳!”赵雪凝要将心肝咳出来似的,满脸通红,眼角还往外渗着泪。
春分忙帮她顺着气,立夏难受的嘴唇直抖。
平昌伯见此情景,把心里的火气硬压了下去。
他可不能让赵雪凝在伯府出事,不然到时就算是跳进河里也洗不清。
眼下他的官职刚刚被撸了,又降了爵位,若是出了人命,怕不单是削去爵位这么简单了。
止住了咳声,赵雪凝顺过气来,又喝了口水,虚弱地开口道:“伯爷,咳咳咳,您这又是何必呢?”
“我赵家没有要害伯府的心。”
不过是想让你家赶紧倒台,不然你家那儿子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姑娘。
“更没有要害您的能力。”
目前还没有,以后应该能有……
“这是青山县知县写给您的信,看了您便知晓雪凝为何就算要拖着病体,也要来伯府了。”赵雪凝让春分将信交给平昌伯。
“既然小女已经将信亲手交于您手中,那也不便多留了。”她在两个小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起身,“伯爷若有何想法,使去赵府送信便可。”
*
三日后,赵雪凝便收到了平昌伯府的书信,平昌伯已然同意腾出空间,并且告诉她定要将伯府的院墙修的好看些。
她拿着手中的信,露出狐狸般的笑容。
李寒煜坐在她对面,用双眼追逐着她的动作。
秋日的暖阳洒在眼前女子的脸上,让人新生暖意。
长长的睫羽似是小扇子般,在她的双眸下投下了阴影,双眉微弯,似是春日随风飘动的柳叶。
带着笑意的美眸中,褐色的双瞳流光溢彩,好似西域进贡的琉璃,晶莹剔透。
所谓“顾盼神飞,见之忘俗”也不过如此吧。
李寒煜收回视线,端起手中茶盏,心中不禁自嘲,本王也只是个俗人罢了。
这两三日,围在他身边的四位工匠,逐渐露出了端倪。
不管他在做什么,都会发现他们四人中的一人跟在自己身后,甚至总想方设法的带着他去酒楼。
显然是想借他酒醉后,从他口中套出些话。
对于李寒煜来说,他们四人做得太明显了些,不过他只是看破,并为点出而已。
谁知这四人的见他没反应,似是长了胆子,居然在他屋檐下偷听。
也得是有多防着他才会做到这样的地步?
不过此事发生后,他倒是有了个主意,既然赵雪凝如此急切想知道他到底是何人,那他也无需慢慢透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