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清清，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池舅舅带过来，冰淇淋，蛋糕还是炸鸡？”我拿着手机，听着对面池峰的声音，内心毫无波澜。

“舅舅，我妈今天晚上好像要加班。”

“加班？不会的，你妈妈晚上一定会到的，你不用担心，只要告诉舅舅你想吃什么就好，其它的不用管。”池峰的声音带着笑，旁边还有女人的调笑声。

我抿了抿唇，对池峰的强势和自负式的聚餐已经见怪不怪了。我不明白为什么每个星期都要进行这样无意义的聚餐。不论是池骁还是池峰，他们明明各自都有自己的事情忙。有时候我觉得池苇也不过只是他们两人手里的木偶玩具，不论对方提出什么要求，她和我都无法反抗，只能点头同意。

“随便什么都可以。”我的口味和意见并不重要，因为池峰并不能记得我想要的东西。小的时候我还会激动的向他许愿要新的玩具或是平时池苇根本不会买的零食，但很快我就发现池峰的温声询问似乎也只是走个过场。他似乎在享受一场家家酒的游戏，他所需要做的只有按照安排好的游戏步骤走下去，至于个中玩偶的想法并不重要。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查看手机里的信息，我在楼道和小区告示栏业主群里都发了寻猫启示，希望得到阿丢的蛛丝马迹，却毫无用处。

“越清，过来拿东西。”

是池苇？我愣了一下，没想到池苇会这么早回来，今早她出去的时候表情很严肃，看起来新跟进的案子情况并不理想，我一直以为今晚她会回来的很迟，还在发愁该如何跟池峰父子相处。

“母亲。”我接过池苇手上买的熟食跟蔬菜肉类，放到厨房去打算帮忙。池苇看起来很疲倦，她随意地把脱下的白色修身西装搭在沙发的靠枕上，解开衬衫的袖口，踢踏着拖鞋进了厨房。

“你出去吧。”我没多说什么，池苇工作的时候向来不需要我在她旁边。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的背影，第一次发现她也这么瘦。头发盘在后脑一丝不苟，衬衫与裙装没有一丝褶皱，衣服很板正，板正而崭新到不像是工作了一天的样子。应该是换过衣服，我想。

“清清，小苇，晚上好。”密码锁被打开，池峰提着两份披萨走了进来，笑眯眯的，看上去很高兴。身后跟着池骁，冷着脸，可能是刚下手术。

“晚上好，爷爷，舅舅。”我乖顺地回答，看着池峰随意的把披萨放在桌子上然后走进了厨房。

“哥，里面油烟大，你和爸在外面坐一会儿，一会儿就能吃饭了。”我听着池苇温和的声音，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怪异。池苇的态度好像有些过于温驯了。大多数情况下，池苇确实不会反抗池峰给出的命令，在相处时也不会像对待我一样冷漠，但这种温顺到有点卑微的语气并不像是池苇的风格。

我想，可能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爷爷，”我抽出茶几抽屉里放的医学杂志，半跪着双手递给池骁。“这是这个月新的刊物。”

“嗯。”池骁应了一声，接过杂志。

我有些紧张，我害怕池骁，没有什么来由。明明似乎也仅仅只是一个不爱说话的冷脸老人，我却总感觉和他呆久了会喘不上气。

池苇买了不熟食，热起来很快，只是多炒了几个青菜和一个蛋花汤。

今天的饭桌上，气氛有些凝滞。池苇本就不爱说话，以往大多是池峰在讲他的生活趣事，画廊经营，今天却只是笑眯眯的吃饭。

“小苇，你的案子怎么样？你的委托似乎有些棘手。”池骁夹了一根青菜，眼睛也盯着自己的筷子走。

池苇却好像被揪住耳朵的兔子，她慢慢挺直的脊背，原本就面无表情的脸更是暗了几分。她讨厌别人干涉她的工作，池骁和池峰也几乎不会询问池苇的工作。今天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只得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爸，我能处理好的，您放心。”池苇温声说。

池骁没再开口，只是安静的夹菜、吃饭。

“清清，”池峰用筷子敲了敲我的碗边，笑着说，“有没有兴趣来舅舅的画廊里帮忙？下周五画廊有个主题是“少女”的展，但是人手不太够，你愿意来做做志愿者吗？舅舅会按市价给你付工资的哟。”说着，池峰冲我眨了眨眼睛。

我刚想答应，池苇却黑了脸，“哥，清清的猫丢了，她最近一门心思找猫呢，三心二意的别把你的画弄坏了。”

池峰脸上的笑淡了下来，偏过头看着池苇的眼睛，眼睛黑沉沉的，但嘴角还带着笑意。“小苇，清清已经长大了，她会自己拿主意的。对吗？清清？”

气氛有点剑拔弩张起来，我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太奇怪了，之前池峰也让我去他的画廊帮过忙，池苇向来是不管的，今天不知道怎么的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

这是池骁放下了碗筷，淡淡地扫了一眼池苇。

“去吧清清，这次画展有很多上流人物，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