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９章

何人能听见的声音时，会被打个半死吗？你有被关在笼子里十年吗？你有趴在地上跟狗抢过吃的吗？”

“虐待？”蒋宁的笑意顷刻收敛，“呵。”

“这些只是那对畜生做过的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而已。”

“为什么？”陶碧云想象不出怎么会有父母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她是一个慈母，对女儿称得上是溺爱，于是就无法也不忍心去设想自己女儿遭到这样的对待时会生出怎样的恨意。

几乎是瞬间，她就对眼前的少年生出了强烈的同情。

“我猜——”蒋宁歪着头状似思考，“是因为我不是他们亲生的。”

“那头公畜生没有生育能力。”

“公的畜生没有生育能力会变态。”蒋宁得出结论。

“你不是知道了嘛？”他奇怪地看向陶碧云，“那头公畜生强|女干了蒋鹤翔的老婆和女儿。”

陶碧云愣住。

强烈的失重感笼罩了她，她的呼吸几乎停滞，眼前一片模糊。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待眩晕感退去，陶碧云听见蒋宁诧异的声音：“你竟然不知道？”

陶碧云艰难地点头。

“那你怎么可能说服他去自首！”蒋宁更诧异的质疑随之而来。

陶碧云还没开口解释，蒋宁立刻就说：“你失败了，他根本没有自首。U盘你拿不到了。”

“是吗？”陶碧云身后突然响起一个阴恻恻的男声。

是蒋鹤翔。

她猛地转身，几乎是下意识挡在了蒋宁面前。

蒋宁的眉毛高挑，一副十分不理解的样子。

然后他听见了来自身前他不理解的女人耳语一般的声音：“一会儿我让你跑你就跑。去公安局，别回头。”

蒋宁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充满兴味地将探究的目光落在这女人身上。

有点意思。

他当然知道这女人在说什么。

蒋鹤翔不会让U盘里的内容流出去。在他杀了那对畜生之前，这U盘里的视频对他来说是有价值的，因为他可以为自己的妻女讨回公道。而在动手杀人以后，U盘里的就是必须被销毁的东西。他已经搭进去了，那么另外两个人就得摘出来。

这是数学。

任何和数学作对的人，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蒋宁心里门清。

而这个挡住他的女人，自然想要U盘，不肖片刻，她就能想通，这U盘里的视频是唯一能帮蒋鹤翔减刑的东西。蒋宁只上了三年学，他还没深入研究过法律法规，但他知道，连捅两个畜生六十多刀，可算不上是法官钟爱的行为。

至于他自己，自然不想掺和进这件事。逼他联系陶碧云的男人说，他也不干净，坐牢也是板上钉钉。那人仿佛全知全能，他知道他处理现场的顺序和手法，知道他偷偷在别墅中安装了针孔摄像机，知道他有视频，这一切仿佛就像是他站现场看到的一样。

他当然知道自己在法律上算不上清白，不说破坏现场，就说嫁祸那个残暴神经病就够他拿到通往监狱的门票了。他不怕这个。坐牢的笼子至少比那对畜生给的笼子大。

但他对那个男人感兴趣。那男人很特殊，他有普通人没有的能力。于是他照着男人说的做了。

至于逃跑，他当然会毫不犹豫地跑，这女人的交代纯属多此一举。

蒋宁等待着时机。

“把U盘交出来。”蒋鹤翔的神情比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还要恐怖。他的脸上有一种无声的恫吓。

“Sorry.”蒋宁从陶碧云身后探出头，脸上挂着欠揍的笑容，“你没自首就不能拿到U盘。”

蒋鹤翔自然不关心自不自首的说辞，他一步一步朝两人逼进。

在这个时刻，蒋宁突然凑近陶碧云的耳边，极其轻声道：“U盘我会放在那栋叫泰和楼的鬼楼门前的信箱里。你要是还活着，就记得去拿。”

陶碧云还没想清楚为什么他要没头没尾地说这么一句话，蒋鹤翔就已经近了他们的身。

“快跑！”陶碧云大喊。与此同时，她一把抱住蒋鹤翔的腰，阻止他的追击。

蒋鹤翔看着蒋宁逃跑的背影，整个人都急躁起来，他疯狂地拉扯陶碧云，可陶碧云抱得太紧了，他没有办法，只好锤击她的背，果然，陶碧云吃痛，手臂一松，蒋鹤翔趁此机会，猛地掀开她。他一脱身，便头也不回地追着蒋宁的背影而去。

因此，他也不曾看见陶碧云的后脑勺猛地磕在花坛尖锐的棱角上，流了一地血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