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尊是块砖
法术,算是一种禁术,知道的人很少,会的人,就更少了。如果只看效果,这大概能算时间最有用的保命秘法,不知你听说过没有——幻面之术。”
殷逢雪揭开铜镜镜布。镜中的脸让他失神一瞬。丹丹?
不,不对,不是丹丹。丹丹不会露出这种表情。
“嗯?”殷追月饶有兴致地问,“看见谁了?有那么美,眼都看直了?”
殷逢雪迅速转开目光:“没有谁。”他转过去,殷追月却抬起袖子,开玩笑似的一挡:“这会儿可别转过来。”他从袖中递出半只金面具:“戴上。”
殷逢雪依言戴上,殷追月这才看向他:“再照照镜子。”
这一次看,镜中人却变成了一个高大苍白的男人,金面具之下,是极其陌生的半张脸。
“你在碧罗山,过得不错吧?”殷追月靠在窗台前饶有兴致地问,仿佛对他的背叛毫不介意,或者说早有预料。
殷逢雪不言,殷追月却更有兴趣了:“被感化得这么彻底?逢雪啊,你真该随身带面镜子,这样说谎的时候就能看看自己的脸了,对别人是够用了,对大长老,那可不够。”
殷逢雪依旧不开口。殷追月一张嘴是能把人聊晕的,毫无仁义,更不讲诚信道德,不论顺着来还是逆着来,他总有话挑得人心头火起。
现在什么事情都很清楚了。大概他一站到祠堂,说了几句话之后,殷追月就察觉出他在说谎。晴山被召来,也不是因为殷追月救子心切——他是在试探殷逢雪,是否真的已经背叛了他。
殷逢雪看着镜中的陌生人:“这人是谁?”
“你听说过幽澜洞主么?”殷追月靠近几步,微微错开一些,铜镜中,他那半张脸微微笑着,“噢,看来是听说过的,你倒真得了妖尊的看重。既然你听说过幽澜洞主,那应该也听说过,她正准备追杀幽澜洞主吧?”
“你认识幽澜洞主?”殷逢雪也不知该怎么套话,索性直接问了出来。
殷追月仿佛是在笑他的天真蠢笨:“狐仙岭和鹿角岭毗邻而居,怎么会不认识?”
“逢雪,放心吧,毕竟看着你长大,我也不忍下杀手。要真到了那一刻,取下面具,就算是妖尊,不会忍心伤害你的。”
殷逢雪不动声色地望着铜镜:“为什么?”
“幻面之术的巧妙之处正在于此,你会对自己最喜欢的脸,最喜欢的人,下杀手么?”
若是从前,殷逢雪或许会被他混过去。但今时不同往日,仔细想想就知道,妖尊何等心志,岂会被皮相蒙混?殷逢雪毫不怀疑,就算丹丹看见的是他原本的脸,她也会毫不犹豫的为民除害。
他心中又冷又愤,忽觉唇上一寒,周身的灵气法力像被堵住了源头,只剩维持人形的一丁点。殷追月收回手,却不解释了:“出发吧。”
被送入幽澜洞时,殷追月再次警告他:“看见那些石人了么?那是棋侍卫,你毕竟并不是幽澜洞主,若是出去了再回来,说不定真的会有危险。”
殷逢雪忽然取下金面具,他看向殷追月:“大长老,我能问问你看见的是谁么?”
殷追月眉梢一挑:“自然是我自己。”见殷逢雪面上露出复杂神情,他笑了起来:“所以这办法对我没用,我看见现在的你,只会觉得瘆得慌。”
殷逢雪现在也觉得瘆得慌,立刻将面具按回去。
殷追月离开不久后,幽澜洞里就来了几波‘客人’,这阵子幽澜洞动作大,这些‘客人’个个都是上门来寻仇的。好在幽澜洞主的下属够多够厉害,整整两日,殷逢雪还没正面遇上过一个对手。
遇上就是必死,殷逢雪这会儿等于幽澜洞主的替死鬼,殷追月在临走前还给了他不少魔气,他现在就跟被吹涨的糖人似的,外头看着多大多厉害,实际上是个已经凉透了的空心货。
偏偏还不能把这些魔气弄走,要是没了澎湃魔气,就幽澜洞这些魔修下属就能造反把他弄死。
总而言之,殷逢雪开始等死。不过他稍微挣扎了下,搬到了舍利殿里住——这里也属于幽澜洞的一部分,用瞬移阵走,不算出了幽澜洞,还能防住大部分魔修,且有舍利子在,也削弱了棋侍卫。
说不定苟晚枫会去云京给他找帮手?他想到这个可能,等死的时候又产生了一丝期待。
或许下个瞬间就能看见丹丹?要真是丹丹来了,棋侍卫算什么,殷追月的监视又算什么。
想是这样想,真听见那个熟悉的名字时,他心中震了一瞬,可是这个‘丹丹’带着面具,他看不见她的神情——万一这个人也用了幻面之术呢?
等真的确定了,他刚想表明身份,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大概是殷追月的法术。
不得不说,还是有点害怕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丹丹手里的。
回到寝殿,正好殷追月来查岗,他对桃色消息向来是很感兴趣,虽然不知道新打上门的‘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