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捡与被捡

待，渐大的雨水也没让他靠近一步，这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

巷子内的光线十分暗淡，但也足够她看清楚对方的身形。

男人整身被包裹在凶悍的盔甲之中，即便是放低了姿态，肩背放松地蹲在雨里，也丝毫没有狼狈之态，反倒让人联想到蛰伏在黑暗中的，随时会暴起致命的凶兽夜魔。

这人气场太足，女孩不敢将自己整个暴露在外面，只露出个脑袋凶道：“是，是我救的你，你要是想伤害我的话，我就杀了你！”

小女孩年岁不大，乱蓬蓬的黑发下是一张十分稚嫩的脸，看上去顶了天也不超过7岁。此刻她拧着眉头，紧绷着背脊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正露着獠牙，使劲哈气，想要震慑强敌的奶猫。

男人似乎笑了一下，本来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快速往上挑了一下，又迅速放平摆出一副十分严肃诚恳的态度来。

“抱歉，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要知道我救命恩人的名字。”

面对着一个可能还在热衷于奶粉的宝宝，他特意放柔了嗓音，粗哑的声音一时间似乎也没那么难听了。

她紧紧地盯着他，浑身的刺还竖着，但面上的神情却悄悄放松了些许。

半晌，她问道：“你是好人吗？”

这个问题似乎把男人问住了，他足足愣了半分钟才回道：“我不那么坏，但也没那么好。不过我能保证，我不会伤害你。”

年幼的女孩因为生活的磨难而对人充满戒心，即便男人这样保证她也没法放下心来。她盯着他看了良久，还是有些不安地竖起尖刺强调道：“希望如此。如果你伤害我，我就杀了你。”

男人预料到她不会相信得这么轻易，但这个地方并不适合长时间聊下去。敏锐的夜视力让他观察到女孩脸色苍白得如纸一般，嘴唇更是没有什么血色。细弱的声音即便是在恐吓人也没有多高的分贝，甚至需要凝神才能听清楚她的话语。很明显，任何迹象都在透露这个女孩已经在虚弱崩溃的边缘了。

他看着女孩，试探性地又靠近了点，女孩悄悄绷直了背脊，但没有其他过激反应。

很好。

他缓慢地伸出手，对着女孩发出了邀请。

“你救了我，我想报答你，我猜你可能碰到了一点小难处…”

他说着，眼角余光不露痕迹地扫过这条街巷，敏锐的观察力和推理能力让他猜到了女孩的处境。

她还这么小，但凡有一个依靠，也不会这个时间点还徘徊在东区的深巷里。全哥谭都知道，哥谭划分出的几个区域里，东区是最让人头疼的法外之地。

“不过没关系，这正好给了我报答你的机会，你愿意跟我走吗？”他轻声问道，然而女孩却抿直了唇，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小手更是藏得紧紧地，没有露出半个指头。

他没有气馁，依旧平举着手，低声哄道：“我家很大，有很多房间，你想住哪个房间都没问题。你喜欢喝牛奶吗？我们回去后可以换掉身上的湿衣服，然后来一杯香喷喷的热牛奶。对了，或许你还想来点小饼干，我的管家阿尔弗雷德烤得曲奇非常美味。”

他轻而缓慢地诱哄着，不期然听到从杂物堆后传出一阵响亮的肚响声。女孩瞬间涨红了脸，不自在地动了动。

他耐心地等着她，半晌，女孩终于从杂物堆后慢慢地钻了出来，但她仍没有完全放松警惕，只见她举着一根巴掌长的不知从哪摸到的铁刺，仍凶巴巴地警告道：“我答应去你家做客了，但你最好不要骗我，骗我的话，我会杀了你。”

“好，如果我骗你的话，你就杀了我。”他轻握上女孩举着凶器的手，平视着她的眼睛，郑重回道。

女孩点点头，板着脸，仍旧一副我很不好惹的样子。

“那你介意我抱抱你吗？我们需要走一条特别一点的路回家。我的车在这栋楼的后面，我们得先翻过这座楼房。”

女孩仰头看了看这栋楼的高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慢吞吞地朝着他伸出了双手。男人身体前倾，正要将女孩护入怀中，目光却停顿在了女孩因衣袖滑落而露出的细瘦手臂上。

那上面竟全是斑驳的瘀痕，青紫可怖，两条手臂几乎没有一块好点的皮肤，左手腕上残留的手印更是昭告着这个小女孩遭遇了什么非人的虐待。

女孩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立马将手往身后一背，抿着唇低下头，像是一只缩进壳里的小蜗牛。

男人紧抿着唇什么都没说，但那薄薄的唇线凌厉如刀锋一般，彰显着主人现在不愉甚至暴怒的心情。

他沉默着将女孩往自己怀里一搂，细心地用披风裹好为其遮去雨滴，这才从腰带里掏出来爪钩枪。

“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闭上眼睛。”男人尽量放缓嗓音安抚到，然后才发射出钩爪绳索，让两人往楼顶飞去。

这是一个十分新奇的体验，女孩一路随着他翻上飞下，直至坐上他那辆黑黢黢的但外表十分酷炫的装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