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落石出
威严的声音传来:“王翦。”
樊无期抬头,望见阶上的少年,穿着一身华贵耀眼的冕服,正是秦政。
他只能看着王翦越过他,一步一步走至秦王身边。纵使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
为何这些人,一个个的都选择王翦?当初白氏父子是,现在秦王也是。他樊无期到底哪点不如那个窝囊废?
王翦未将樊无期放在眼里,他站在秦政身侧,面对众人打量探究的眼神,依旧宠辱不惊。
秦政微微眯眼:“你说,若是寡人想要废冕服,如何?”
“秦国的天下,不会受区区几件死物的影响。”
秦政满意了,他也是这么想的。
二人用谈论平常之事的语气,说着大逆不道的话。
在祁瑶赶到后不久,大典正式开始。
王翦望着少年帝王,一步一步拾阶而上,滔天的权力和秦国的重担,全压在这瘦弱的少年身上。
从今日起,秦政,正式被卷入天下大局,他所面对的,不再是普通十二三岁少年的世界,他不得不面对的,是天下之争!
成矫仰头望着高台上的秦政,冬日的阳光反射在雪面上,十分晃眼。他内心百感交集,恍然间将王兄的背影看成了父王。
直到现在,他才真的意识到,父王不在了,以后的日子,只有他和王兄了 。
成矫低头,快速抹了把眼泪,再望向高台时,一向无忧无虑的眼神,有了几分坚毅。
樊无期眼神落在右前方,执着望着高台的黑衣少年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的选择,从来不只一个。
——
傅溪一人进了偏殿东室,沐浴更衣,等她穿好衣服,从盥洗浴池中出来,就见碳炉旁边,一女子正坐在那整理衣物,想必已经等候她多时了。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嬴夫人将手中,烘得干燥暖和的马甲,递给傅溪。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更好,”傅溪披上衣物,她女扮男装的事情,一定不能暴露,“你就不怕太后和我对你动手?”
“太后不会,而你不能。”嬴夫人语气笃定,熊熊火光映着她的眼眸,一向内敛的表情,此刻锋芒毕露。
傅溪没说话,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应对,她是个现代人,不可能做出那种杀人灭口的事情来。
“所以现在该担心的是你,你就不怕我将此事讲出去。”
“你想做什么?”
“……你是如何装得这么像的,”嬴夫人凑近傅溪,伸出食指抵在傅溪的喉结上,“我还从未见过此物,你的声音也是。”
傅溪皱眉,后仰避开嬴夫人的手,她心里快速思索,如何瞒住自己的身份。
嬴夫人端坐好:“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
她笑得温婉:“不过,你得答应我三件事情。”
傅溪审视这位秦国的怪女人,心中惊疑不定。
“第一件事,”嬴夫人见她如临大敌的表情,忍俊不禁,“把这碗姜汤喝了。”
她下意识瞪大眼睛,看着嬴夫人将身后的食盒打开,端起盛着姜汤的玉杯:“还是温热的,快趁热喝。”
傅溪接过姜汤,闻到那股辛辣的味道,有些犹豫,她自小便不喜欢生姜。
“你放心,我没下毒。”嬴夫人拿出羹匙,当着她的面尝了一口。
她看着嬴翮,映着火堆,亮晶晶的眼眸,深吸一口气,端起姜汤,一口灌了下去。
嬴翮笑出了声:“小易,你喝药好像小孩子,还要人哄。”
她面无表情,心里发誓,再也不喝姜汤了,真难喝,还被人笑话。
嬴翮正色道:“第二件事,张嘴。”
傅溪有些犹豫,她抓住嬴夫人的手腕:“你等……”
话还未说完,嬴翮手腕灵活一扭,挣脱她的钳制,往她嘴里塞了个东西。
她刚想吐出来,甜味就在舌尖蔓延开。
是糖!
傅溪瞪大眼睛,她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人了。
“最后一件事,”阿翮起身坐在傅溪身边,不顾傅溪的躲避,挽着她的手,“还得容我再想想。”
傅溪无奈妥协,关于她的真实身份,如果赢夫人信守承诺最好,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看紧嬴夫人,不让她说出去。
至于嬴夫人提出的要求,不管怎样,对方救了她,只要不违背原则,作为报答,她应允便是了。
二人整理好衣物,这才走出东室,和在门道等待许久的二人对上视线。
傅溪挥了挥衣袖,甩开嬴翮的手。
王翦冲上前,上下打量嬴翮,确认她没事后,才克制住脚步。
大典结束后,他才知晓阿翮落水之事,心急如焚赶来,想冲进门内,却被王上制止,只能在门口干着急。
王翦拉着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