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3)
的饯别礼,可云歆桐越在他身边盘绕喧闹,他就越越想起那一份虚伪又带着合适温度的真诚。
啊、仔细算账后当然不能放过她了,聪明就算了还狡猾,对他百般讨好,暗地里联合别人算计他,写明“我先付款你再到货”,款到账了,他准备好她来要货了,可她突然反悔了。
明明构架好一切,说不要就不要,这随心所欲的程度和考试答完题再撕掉差不多啊!拿当时重视的东西做抵押又毫不犹豫弃之不顾,只拿走了佛拉纶。恐怕这位药理学天才恐怕在c国充当某个药剂制作的主力吧?
好在他明白云寻为何要搜罗那些死去异能者的信息资料,甚至连尸体的具体位置都要查清楚,她从不说的答案、掩盖在清朗笑一下的恶毒心思他一下子就想通了:挺有缘的,他想她死,她也要他的命。
哪怕心底知道,但更想听她说实话。云寻能把唾手可得的一切抛弃,像丢掉糖果包装纸一样简单,不属于承诺、真心的变卦让她毫无负担临场换阵,陀思妥耶夫斯基希望把小朋友绑到她丢弃的垃圾里好好反思,听她否认过去的一切,用泪水和心碎为痛苦的价值铭文。
“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单纯的费奥多尔看待,也不会想着如果你是单纯的费奥多尔就好了。”——这句话,远远不够。这个好听而完满的答案并不完整,它的冗长覆盖了简短跳动的脉搏,她喜欢他,不亚于鹰和隼向着岩石、峭壁、荒漠、荒原的长鸣。
距离并非最大的问题,他们自己才是最大的问题,因此而生的优越感造成的错觉让两人都失算了,怎么可能会喜欢,怎么可能会放手?
正途找不到她,投石问路连个回声都没有,就像质问酒吧外的黑夜和这里醉的不省人事的流浪汉,但她不可能不与别人接触,尤其在法国和c国东南沿海,这两处她活动频繁,可法国近期她不可能来,至于为何陀思妥耶夫斯基会在这个酒吧里,因为这儿的蒸馏酒还不错。
“老大?”看着头儿放下酒杯往外走,随行的下属匆匆闷完最后一口忙不迭跟上。
夜色沉浓,路灯串起朦胧的清冷,夏末蝉鸣唱着有气无力的寂寥,陀思妥耶夫斯基拿出云寻留下的手机抛给了一旁的下属,冷清的语调在空旷寂静的街道路畔擦出些冰冷:“找出监控这个手机的信道、地址、信号接入点。”
下属拿着手机朝着据点反向走去,他需要绕一大圈从侧道安全进入据点才能保证不被监察人发现。
不久后,密报简码中所写的让人嗤笑的事情发生了,下属证实那只手机已经无人监视,虽然痕迹没有抹去,但信道已经空置废止了。
随后更为震惊的消息砸落在面前,他本就哭笑不得的心情瞬间坠入一线火热的星火继而寂灭,此刻,死屋之鼠首领本人正乘坐途径里昂的高速列车,舒适的软座与空调毯无一不让人心情舒畅,尤其刚才身旁空座外刚走过一位情报侦查员,得益于新买的遮阳帽和抽奖送的金黄色卷曲假发,但列昂尼德的死讯映在手中的平板上时,他的愉快消失了,并非为了“盟友”被杀。
怪不得断了定位监视,原来只为了个没杀掉的人啊?他就只算得上一个优质的介质——不过云寻有没有想过这么愚弄他的下场是什么?她不会真有信心能保证一切都如她所想吧?这种不成熟的任性可算撒娇过头了,他才不会顺着她的心意呢。
原本还想慢慢找,不急于这一时揪出来,但几次三番挑衅他还默认他能无视,这就归于云寻的失误了,她的信心让她承担后果,正直善良的他绝对不会插手分毫为她开脱。
平板息屏钻入毛毡袋,陀思妥耶夫斯基摘下遮阳帽侧身闭上眼,他该让躲躲藏藏裹着舒松悠闲的日子的小朋友有点危机感了,不可能提醒,放水可就不好玩了呢!
帽檐盖掩的唇畔才起又落的弧度收敛了阴冷湿痕上清亮的凉意。
云无蔽的胞弟云萧墨作为对外安全总局官员,对信息流动和人员走向有着比年轻的林鸦川更精确敏锐的感知和预想。陀思妥耶夫斯基也因这点找上了他,腰背□□却因为工作强度而格外显老的男人顶着一头刚染黑的头发躺在藤椅上看着本中文古籍。
前些天一封信被一位路人塞在自己的公文包扣角上,上面“埃理诺还活着”的寥寥数语真让人感到恶作剧的丑陋可笑,之后这张纸灰涂黑了烟灰缸的一角,云萧墨收起打火机时对此事留了个心,如今陀思妥耶夫斯基拜访证明了此事的真实性。
云萧墨的声音干涩沙哑,透露着古朴憨厚:“先生请坐。”
品味优雅的花园内纯白盈透的大理石雕刻着侧卧的酣睡少女,她的身边围绕着水珠潋滟的鲜花,光洁莹白的身躯上少有划痕,连肌肤的纹路都不曾深入她的肤色,这座石雕才能被成为“神爱着的少女”。
“作为诺拉的叔公,你必然不希望她参与法国政治。”陀思妥耶夫斯基坐在云萧墨对面,并起的双腿安静地藏在石桌下,他看向那显得年迈而不苟言笑的男人眯出眼角纹的脸,“安德烈·纪德的事绝不能让她有公开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