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3)
刚离开姜丞柠的家不久,命运就忙碌得为接下来的演出开辟出舞台,苍穹聚集云层下了一场雨来驱赶众人。不逢时的雨倾盆而下,惊得没带伞的人仓皇而逃,阴云密布遮住的光将为最后的胜者加冕。
这儿是没来得及开发的地方,人烟稀少,又也只剩下几幢空无一人的低矮房屋凑成的小村落。
飞鸟悬停在头顶,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没带伞的女孩在屋檐下躲雨,却选了小路放慢脚步,观察着已被百年岁月打磨得光滑的石板路上凹凸不平的纹样。猫咪窜出来尖叫着,那只黑白相间的花斑狗也从拐角处闪现,一切仿佛都是猝不及防地相撞了。
“滴答——滴答——滴答——”雨丝被拉长,水滴缀成一串儿,垂檐滴答声碎在青石板砖上抹开尘沙。笑得毫无威胁的女孩纯真而柔软,屋檐外的肩膀已经湿透了。
没有雷声作响来鼓动谁先动手,云寻只停在原地笑着,细雨打湿了长发、衬衫、裤子,黏贴在皮肤上渗透着冷雨的凄凉。她耳畔的风声显得急促,那不是海风的博大磅礴,也不是林风的轻窜秀意,更不是院风的懒散轻佻。那是她的飞廉跃跃欲试着想打破那些“云寻异能被限制得完全”的传闻,却被云寻制止了。
飞廉现在不能以实际形态发动异能,不然牵制着她的【人偶】会因此而提取飞廉。
只以简单的气流滑动为风刃,使用异能可以聚风凝气的最简单能力,这是最轻松、最容易办的办法。飞廉不用显形,云寻借着不完全的异能就可以做到。黑白相间的花斑狗和猫咪在异色的光影中变成了男人,带着阴险而高傲的肆笑,挂着丑陋不堪的伤疤迈着毫无形象的夸张外八朝她走来。女孩子纤细、瘦小,看上去毫无潜在的力量感,异能被限制的传闻也被越炒越厉害,越是纯粹、美好、臻稚的东西,越有人想要捆捉起来占为己有,或是毁坏或是随意涂抹。
可他们无论多少遍都不愿去相信一件事——不要被事物的外表迷惑。
云无蔽花了两年时间教会了云寻很多。残忍、自私、无情、冰冷,任何掌控者或是领导者的模样她都能演个实打实,可云无蔽没有想过云寻乖顺之下叛变的内心早就已经不在他掌控之内了。
盘旋上空的飞鸟带着乌鸦的刺耳叫声,转动的眼球时刻盯紧着地面的举动,雨水也冲不散的火药味在三人之间僵持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偏头躲过直来的一拳,屈膝毫不留情地叩击上第一个男人的侧腰引得男人一阵痛嚎,与此同时,第二位男人接位而上,云寻小跑起跳,踢翻久经风雨而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木箱跃上青瓦屋顶,被膝击的男人捂着腰侧瞪视着她,两个男人四处寻找借力上房的机会却只能气得牙痒痒地在屋下咬牙切齿,女孩借着雨水湿滑了的屋瓦冲滑而下,甩手一把带着尘灰的屋瓦上的雨迎着两个大男人的脸面而来,在他们伸手抵挡以避免视线收到干扰的选择时,云寻借着高度落差屈膝直直击打在一人颅侧,敲得那人头颅发热发疼,晕晕乎乎地转了小半圈。可手掌撑地想缓冲落稳时被拽住了一只脚踝,男人一笑,云寻也一笑,五指一推地面收缩腰腹爆发力量,没被控制住的腿朝男人门面踹去,鞋跟敲在鼻梁上,疼的男人松了手,被踹出鼻血的男人正眼前发昏,侧颅被膝盖直击的那位却又冲了上来。
纤瘦的女孩以灵敏和速度见长,男人有力的拳风扫过耳旁的碎发,因为雨势渐大,肌肤与肌肤的触碰带不起多大的摩擦,男人抓到了云寻也很容易被挣脱,女孩趁机给予近距的有力一击。而无法撑地以腿部力量来打击男人的云寻并不能赚得多大优势。
双方都已经开始喘气了,还好黏在云寻身上的衣物厚实到足够遮掩内衣的尴尬,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从额角滴落,鼻腔与口腔内的热气与皮肤散发的热量给人一种盛夏闷热的错觉。云寻的呼吸调整得很快,两个男人似乎没有什么耐心了。
在打斗声中一道清冽柔和的笑语极为突兀地穿破雨幕,云寻开口了。
“快点结束可以吗?”云寻向前一步,鞋尖落入水洼踩出水花,倒映着湿滑不堪还带着泥尘的小腿,她笑说着伸手,五指并拢迅速划过两人喉前,两人颈部一凉随即感觉一丝温热漫出,血珠从湿凉的指甲顶端落下,风刃割裂皮肤,渗出的血水被雨水稀释后顺着躯干滑下,那一瞬间脖颈处泛起的温热让两人愕错了刹那。
“你……”两人都惊讶得不知如何说话。对死亡的恐惧让他们止步,本以为是手无寸铁极易压制的小姑娘。他们两人对视一眼,猛然想起那天晚上在林间的搜查。
在某个安静的角落,突兀的脚步声在空寂夜色里格外明显,猫着腰克制着脚步声行走的人的腰间别着的通讯器用于保持联系。
“树林没有。”
“‘时光机’餐厅没有……”
“‘藤花’咖啡厅也没有。”
这些人,就是当晚搜寻云寻的人。
而云寻已经定定站在他们面前,趁着两人发愣还没来得及动手的功夫先踹翻一人,再以臂弯勾住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