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剖蛇胆

便颤着手掏出一颗硕大的蛇胆。

裴曳的手停在半空，怔了怔。

她红着眼望向他，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他愣了片刻，“你，你这……没了蛇胆会怎样？”

“会死。”

她在以死明志，挽回过失。挽不回也要受一受罪，让他消气。

裴曳不是残暴之人，就算要夺人性命也不会用这种残忍的方式。血腥味让他难以忍受，实在看不下去，抬手遮眼，挥了挥，“你放回去。”

夙眠强忍着疼，牙缝里憋出话来：“没了蛇胆会死。但是没了殿下，生不如死。我宁愿死。”

她声音不大，一字一句却都落到他耳朵里，清晰可闻。

这个蛇族，倒是有些血性。就是这话听起来别扭。

眼看她面色苍白，几欲撑不住了，裴曳沉着脸抬手往她伤口渡去灵力，“还不放回去。你死在我面前，赤渊又得将这笔账算我头上。”

“那你，原谅我了吗？”她瞥见裴曳的脸色，立刻又改口，“那你消气了吗？”

他皱眉抓住她手腕，“你的胆子确实很大。我原以为你是极怕死的人。”

她当然怕死，怕得要命。

来之前已经翻阅了上百遍医书，将如何安全剖蛇胆的过程倒背如流。虽然练手一直用的鸡卵，风险很大……

但她算准裴曳一定会救她，一定会。

晕死之前，她另一只手一直攥着他的衣角。

殿下，不救我的话做鬼都找上你……

……

松山寒站在床边，审视着床上的紧闭双目的夙眠，实在看不出什么。

“她前些日子吞你入腹，现在竟然为你剖蛇胆？”

裴曳：“依你看，有什么阴谋？”

松山寒摇摇头，“你知道我们蛇獴是专以蛇为食。我们捕蛇时第一招不是抓七寸，而是直取蛇胆。蛇胆是蛇身上下最精贵的东西，取了蛇胆就算给它溜掉了，没多久也能在草丛里找到尸体。”

他比划着掂量蛇胆的样子，“这东西可不是能随便掏出来玩的。”

“我也觉得。”裴曳道，“她连蛇胆都敢剖，我若是不退一步，难保她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松山寒呲牙，“被吓到了？”

裴曳剐他一眼，转身坐到桌边，“想不到她如此血性，倒不像那些贪生怕死的蛇族。”

松山寒道：“那你还记得答应我的事不？”

他顿了顿，想起什么来，“宣娇？”

松山寒不置可否。

裴曳道：“你是如何许诺她的？”

松山寒道：“本来只许诺助她化蚺，但人家为了你灵海受损，你掂量着，该怎么补偿。”

裴曳气笑了，“如果不是你提前将灵契交给她，我的计划也不会乱。”

松山寒哭丧着脸，“我哪知道，我还不是担心你。你们让我夹在中间可别让我难做。”

裴曳取下灵海中一片灵叶，递给他之前，目光审视，“我怎么觉得你们俩有点不对劲？”

松山寒讪道：“你知道我不喜食蛇胆，只爱蛇皮，她是我多年合作的蛇族，多少是有些交情。”

裴曳松开手，道：“好吧。你让她养好伤，到佯城找我。”

松山寒瞥了眼床，“她不会闹事吧？”

裴曳勾唇冷笑，“我倒要看看她会不会闹。”

夙眠虽然被困灵海，却双耳灵敏，将二人的对话听得一字不漏。

她盘膝坐在灵海中央，表情沮丧又不高兴。伤口还在作痛，她躺下去，拔了一根草，有一下没一下的骂着裴曳。

她都剖蛇胆了，他还是心有芥蒂。

墨逃说得不错，她一直以来都操之过急了。要想拥有又听话又懂事的不死灵源，必须攻心。

朔白得知夙眠剖蛇胆一事，大惊赶到。见她脸色苍白，与往常天壤之别，才确信消息不假。

他跪在地上，痛心疾首，“还有多久时日？”

夙眠摇头，疼得不想说话。

朔白痛哭流涕，“我去向殿下要些安乐散，不能让你这么痛苦的走！”

他话说完，不等夙眠阻止便跑出去敲裴曳的门。

门一开，朔白双膝跪下，捧着手道：“殿下，求你给我一点灵香。”

夙眠扶着墙赶过来，解释道：“殿下，不要听他胡说。”

她面容憔悴，看起来不像是强装的柔弱。裴曳看着她没说话，夙眠往前两步，去拉朔白。

朔白摇了摇头，避开她的手，“你别骗我了，哪有蛇族剖出蛇胆还能活着的？根脉已断，回天乏力！”

夙眠眼前一阵发黑。不稳地晃了晃，顺手抓住身边的衣角。

裴曳单手接住她，扒开她的手，往她灵海中渡去灵力。

“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