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幅画

[听说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会在他的身上闻到一种非常特别的味道，叫费洛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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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后南城的雨连绵不绝的落了大半月，却难得在小满前一天放晴。

那天林之夏刚回国。

机场人来人往，滚滚轮声中，所有人都步履不停地奔向下一个目的地。

阳光就这么浅浅地洒下来。

恍惚间，和她初到南城时的记忆交织重叠。

姜瑜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进来的。

她回过神，一手将行李放在推车上，一手按下接听键。

那头的姜瑜问她：“到了吗？”

林之夏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回：“刚取完行李。”

“我在T4-B2这边的电梯口，你下来就能看到我。”

“行。”

电话挂断，她收起手机，朝姜瑜的位置走去。

未曾想软件后台毫无预兆地响起了特别提示音。

林之夏脚步兀地顿住，几乎是下意识解锁，点了进去。

热搜榜首挂着的话题醒目得扎眼

——#沈清泽医院#

为首的营销号发的博文就这样明晃晃地撞进眼帘。

【近日，有网友在省医院精神卫生科偶遇新晋影帝沈清泽，其疑似心理状况堪忧。】

她怔了怔，两秒后又平静地移开眼。

指间无意识上滑，猝不及防地点进了粉丝替沈清泽做的角色混剪视频。

从他出道时岌岌无名再到现在的万众瞩目。

沈清泽用了很短的时间站到顶峰，走着花团锦簇的路。

他好像永远都这样，毫不费力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偏爱。

就连她也无可避免地在他身上耗费接近十年的光阴。

一个人的独角戏是看不到终点的暗恋。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隔着茫茫人海。

他是她琢磨不透，遥不可及，永远追逐不上的目标。

林之夏在原地停了许久。

久到姜瑜发来微信问她怎么还不下来，她才如梦初醒般挪动着步子朝电梯口走去。

手机黑屏的瞬间，桌面壁纸无预警地闯入眼底

——阳光灿烂的钢琴室，黑白琴键上跳跃着的修长的手指，模糊不清的人脸。

心脏忽然泛起细密的刺痛，她深吸口气，把手机放回了包里。

诚如姜瑜所说，林之夏一下电梯就看见了她。

快一年没见，姜瑜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前来一把抱住了她：“欢迎我的夏夏宝贝回家！”

姜瑜是她的高中同学，也是她在南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尽管林之夏只在南城四中借读了一年，后来又去了美国上学，但两人之间的联系却从没断过。

林之夏看了姜瑜一眼，笑说：“阿鱼，这次回来我不走了。”

姜瑜问她：“真的？别骗我。”

林之夏点点头：“真的，比男人说爱你还真。”

“这还差不多。以前我总想纽约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年了也不腻，现在总算把你盼回来了。”

林之夏说：“那是被我妈半强迫着绑过去。现在她走了，我想带她回家乡看看。”

姜瑜沉默了一瞬，想起两年前林之夏提过一次自己的状态不太好，之后就是长达两周的断联。

就在姜瑜急得马上要飞去纽约找她时，她又打了通电话过来，说是消失的那会儿母亲去世了。

姜瑜现在还记得那会儿林之夏语调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姜瑜拍拍她的肩，接过行李推车问她：“那你房子和工作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我妈走之前......去找了林远山，”林之夏垂眸，“我发现我其实没有表现出的那么云淡风轻，我现在依旧恨林远山。”

姜瑜拍了拍林之夏的肩膀：“都过去了，夏夏。”

林之夏说：“嗯，仔细想想他做过的事都挺让人讨厌的。”

姜瑜：“别想晦气事，想吃什么？我请。”

“姜老板，我要吃火锅。”

姜瑜笑着揽住她：“走吧，赶巧让你坐坐姜老板的新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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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夏回来住的还是她以前在南城的那套房子，离她心理咨询工作室的位置也不远，通勤时间不过二十分钟。

回去的路上，姜瑜不小心瞥见了林之夏的手机壁纸，问：“十年了，还喜欢他吗？”

林之夏半降下窗户，沉默地看向窗外。

初夏傍晚温热的风肆无忌惮地灌进车内，眼眶酸涩。

她眨了眨眼，半晌后回：“不想喜欢了。”

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