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虽说南宫焱须得参加天家除夕宴,但大伙一致决定把自家的晚宴提前至中午。这样即不耽误家主赴宴,又能够全家团聚。
唯一不尽兴的是,南宫焱席间全程未喝几口酒水,让一众人等心中不快。
散席后,南宫焱稍作休息便赶往皇宫。她刚到宫门口,已有宫人特意恭候着。宫人拜过礼,二话不说领着她径直去了庆元殿。
安平知晓南宫焱今日会来,心中满是窃喜,遂早早在她行径途中等候,谁曾想南宫焱走得是去往庆元殿的路。当安平获悉口信后再匆匆赶往庆元殿,也未来得及追上,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南宫焱小侍在另一头的廊间。
阿福见主子失落的模样,安慰道:“殿下莫急,南宫将军去庆元殿,准是帝君找她有急事。晚点,晚点您就能再见着将军了。”
“今儿个除夕还需议事?也不知君母唱得是哪一出?”
安平抬手轻轻抚过胸口衣襟,那衣襟开口处露出一角锦帕,帕子上绣着娇艳欲滴的红梅。每逢他回想起初见南宫焱的情景,那日南宫焱领兵归城气盖群英,恰似早春凌寒盛开的梅。
其实除帕子外还有只绣着一双仙鹤的青色荷包,安平私以为绣鸳鸯过于俗气,而鹤清新脱俗更适合她,对鹤又有比翼双飞之意,两全其美!
此前他没个正经由头将绣品送予南宫焱,可如今不同往日,他是南宫焱的未婚夫郞,必须得光明正大的送。然而安平倾注的满腔热忱被半路截胡的帝君生生浇灭一半。
安平不甘心,较劲似的驻足等候,翘盼着南宫焱下一刻就能从庆元殿出来。
“殿下,看此情况,将军一时半会也出不来。她既已在宫中还能半路逃跑不成?咱先回殿慢慢等。”阿福再次哄劝道。
安平寻思着阿福说得有理,只得悻悻地回明辉殿等消息。
确如阿福所言,南宫焱进庆元殿后,直至晚宴即将开始前才得空。
帝君原本是喊她来参加晚宴,与安平小聚下而已。
突然新增的召见只是临时起意。
南宫焱给帝君行过礼,开口询问:“帝君召臣前来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今晨天还未亮,吾便收到一份急报。”帝君开门见山,顺势将桌上拆封的信件递于南宫焱。
南宫焱仅瞥上一眼,便认出急报是关于军情的。她双手接过信件,仔细阅读。
信件内容短短几行字,大致意思为前几日北荒使团行进至姚国边界时,被一行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偷袭,幸得精兵护卫周全,北荒使团皆未有太大损失。
还好不是战事,南宫焱偷偷松口气,脸上依旧平静如水。
“多亏当时南宫卿提议,若不是增派精兵随行,此次和谈最终会落得个失败下场。”帝君卸下伪装,话语间尽显万分感慨。
南宫焱观察甚微,帝君说话虽惋惜,但神情表象皆表明偷袭事情结果不严重。
“帝君且放心,北荒使团只需过姚国边界,再出事便由不得他们瞎胡闹。”南宫焱停顿下,转而问道,“不知大理寺接手火药案后,是否查出些其他眉目?”
当时南宫焱查证火药事件与北荒兄妹无关后,剩下的盘查全部交由大理寺负责,她再明着查探便是越职。
“王卿的确查到一些线索,他倒是有办法,撬开了其中一名死侍的嘴。那死侍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听指令行事。在一次谈判中见过主顾,是几个蒙着脸的男子,听口音可确认非姚人。”
不愧如坊间传言,没有人能在大理寺守得住秘密!
帝君继续补充道:“而后顺着线索又查到在北荒使团进城前,另有他人混入城内。贼人相当狡猾,懂得乔装易容,所到之处并无章法,但他们去的其中一处为——黑市。”
南宫焱心中了然,帝君所言与红昭所查皆能对上,显然是同一批人。
“臣说两句,幕后之人若非姚人,那很有可能是北荒人。北荒汗王膝下三子,当属莫桑荻最受瞩目,而他的长子与幼子鲜少有人关注。而我们是否不该忽视另外两人,皇长子疑点最大,他虽身体羸弱,但心智健全。”
南宫焱这话说得含蓄,她不直接挑明北荒皇子争位之事。
然帝君是明白人,大理寺提交的线索外加今早收到的急报,指向已非常明确,皆与北荒有关。南宫焱的话语更是印证她心中的答案,帝君此刻心情忧喜参半。喜的是火药案大抵为北荒内部争斗,忧的是她动了怀疑自家三女的心思。
“此事为北荒内部争斗所起则更为妙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趁着好时机,姚之各方可安然恢复生气。待护卫回来,再详细了解情况,北荒那边仍得堤防。”
南宫焱拱手行礼:“帝君明鉴,臣定不负使命!”
帝君抬手扶她,示意她无需多礼:“吾召卿来,实则还有一事。”
如此看来,接下来的问话才是正题!南宫焱暗自思索。
“北荒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