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去了
“时雨,时雨,这有你一包快递。”小艾拦住风一样的祁时雨,从前台柜子下面拖出一大包捆得结结实实的麻袋。
“时雨,你买的什么啊,好沉啊。”
大力士祁时雨一把捞起麻袋扛在肩膀上,说了句“原材料”就又像风一样刮走了。
一整天的时间,祁时雨都待在操控室里面,还跟后勤要了铁锯和电钻,又出去接了一个闪送,大包小包的拎到屋里,路过的时候包裹里面有叮叮当当的声音,听起来像冷兵器。就在众人以为她在里面杀.人分.尸时,她再次从操控室里面出来,抱着个盒子风风火火冲到周慧敏办公室。
“周姐?”祁时雨敲敲门,麻木肿胀的手指已经感受不到玻璃门冰凉的温度了。
“进来。小祁?你这是什么造型?”
“周姐,你看这个。”虽然在操控室里已经简单打扫过自己,但是祁时雨的头发和衣服上还都是轻易拍不掉的粉末。
周慧敏打开祁时雨带来的盒子,里面是一双鞋。乍一看以为是大客户爷爷的鞋子,仔细一瞅,相似但不一样。
“周姐,我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我之前收藏过一个竹编灯罩,就是把竹子削成极细极薄的片,然后手工编织在一起做成的灯罩。经过处理的竹子片柔软光滑有韧性,可操控性强。
然后我又买了一个竹编凉席,触手生凉,还像蚕丝被一样柔软。所以,我就想试试能不能在修那双鞋的时候把竹编的工艺加进去,两相结合。
后来我找了一双破损程度相似的鞋子操作了一下,你看,效果还不错。”祁时雨怕弄脏办公室的布艺沙发,靠墙站在一边,拿着周慧敏给她递来的水,缓解站了一天酸痛的脚。
周慧敏拿起鞋左右端详,祁时雨继续说道:“这双鞋因为只用一天时间修复,所以整体操作比较粗糙,而且快递过来的竹子经过长途运输,水分流失,质量没有刚采摘下来的竹子好,但是流程和步骤以及最后的使用效果是没有折扣的。”
心里盘算一番,周慧敏告诉祁时雨要给大客户先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打了好几通电话,大客户才接通,周慧敏在电话里详细说了祁时雨的想法,大客户也耐心听完,然后就一句“你们看着办。”就匆匆挂断电话。
“哪里的竹子最适合你用?”周慧敏放下电话,问祁时雨。
“我搜集到的资料是说崇州道明的慈竹最好,竹节长,质地细腻,柔软也有弹性,最适合竹编了,而且道明也是竹编之乡,有很多技艺高超的手工艺人。”
“明天去崇州,有时间吗?”
“啊?有。”
晚上,公司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了,祁时雨还在蓝幽幽的电脑屏幕前看道明竹编的资料,周慧敏当机立断说走就走的性子十分合祁时雨的胃口,两人一拍即合,周慧敏给祁时雨定了明天一早去成城的机票,问她需不需要带几个人。
祁时雨说自己习惯一个人出门,不用再加派人手。
归纳整理、打印了十几页的资料打算路上看,等到祁时雨从公司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京市夜晚的十点比罗切斯特要热闹太多了。
形形色色的人从不同的建筑里面走出来,又走进不同的建筑。高楼大厦与路灯交织出绚丽的光幕,层层叠叠笼罩在人类的身上,像铠甲,像战袍,给予每一个漂泊的人微弱又坚定的力量。就算是孤身一人,在这样的场景下也不会太过凄凉。
祁时雨哼着歌,摇头晃脑蹬着自行车从公司拐出来,迎面被路过的疾驰的车上面那两盏小太阳一样的大灯晃了眼睛,下意识地抬手挡住刺眼的光线,车把失去掌握,九十度急转,眼见就要倒下。
“小心!”身后忽然两条手臂牢牢圈住祁时雨的身体,同时固定住摇摇欲坠的自行车。
“你怎么在这?”祁时雨跳下车子,回头一看,果然他那辆灰色奔驰停在停车位里,透过灯光,看见年轻的唐棣坐在车里。
祁时雨对他点点头,唐棣也微笑打招呼。
“我,出来吃宵夜。”易东轩把祁时雨扶稳,磨磨蹭蹭地收回手。
“又吃宵夜?晚上没人给你送饭吗?”祁时雨怀疑吃宵夜是不是什么暗语,名义是吃宵夜,实际上是去做别的事情。
“没人送饭,酒店的饭太难吃了,而且自己一个人吃饭太惨了。”易东轩委委屈屈,默默控诉。
深夜,街边,霓虹灯闪烁,易东轩的嗓音携着缕缕清风钻进耳朵,背对着光的他两只眼睛依然亮晶晶的,盛满星光。
呸,又想耍什么花招,这种无辜的小狗的眼神虽然杀伤力很强,但是姐已经不是当年的姐了。
“那我推荐给你一个地方,你去簋街吃,那人多,整条街的人都陪你吃,或者你吃完饭不给钱,转身就跑,那整条街的人都会追着你跑,肯定热闹。失陪,我先走一步。”
一把薅住自行车后座,易东轩拿这个翻脸不认人的小妮子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