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差点忘了问正事。

“没有，他还有顾虑，纵然王洛川待他不好，到底一家子人都在广南住着，他倒是可以跑，他一家老小跑不了，所以想拉拢他，还需要替他解决后顾之忧才行。”

“这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他们想走，举家迁到京郊，我家那里有老宅，让他们借住也是可以的，只是他们恐怕也并不想走，毕竟土地田亩还在这边，日子但凡能过下去，又何必千里跋涉去个人生地不熟的地界？”

陈文默怅然道，“是啊，正因为如此，他与我说的都是囫囵话，他既不愿得罪我，又不好一口答应下来，只说自己知之甚少难堪重任，我也在为这事心急。”

“如今只能等着看王洛川明天给你的账簿是什么样的再从长计议。既然有账簿，就算作假，也是有每一笔明细的，到时说不准我们自己就能从中看出什么来。”她安慰道。

陈文默点了点头，“为今之计，只能如此了。”

两人又说了良久，夜色将至，陈文默觉得时候不早，起身就要告辞。

袁若卿拦住他，压低了声音说，“我知道你们去了哪里这件事先不要和霍叔说，免得他为我担心。”

陈文默故作纳罕，“这恐怕不好，袁姑娘刚与我说彼此要坦诚相见的，前辈毕竟是陈某恩人，陈某若是知情不报，岂不有负袁姑娘教诲？”

袁若卿被他的话一堵，当时觉得孺子如粪土，不可教也，却又想不出什么理由反驳，脑子转不过来弯，只能恨恨捏起拳头，“你真是……”

陈文默笑吟吟道，“知道了，不到万不得已，我替你保密，但你也一样，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不可擅自行动，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他比袁若卿高出一截，此时迁就她，略弯了弯腰，凑到了她面前。

袁若卿点了点头，“当然好，一言为定！”

他又恢复了平日的样子，退了一步，朝她行了一礼，便出门右转了。

霍临风早等在门口，若是陈文默走得不及时，恐怕他要亲自过来将人拎回去。

袁若卿也笑着朝他打了个招呼，“霍叔，明早见！”

霍临风手握折扇敲在左手掌心，悄悄凑过来说，“你也看到了，我可没难为他，你明天要是敢再趴门缝，别说我给你丢出去。”

她知道这几步剧里，陈文默肯定听得见，只得心虚地笑了笑，“不敢了不敢了，霍叔好梦！”

说着一溜烟溜回自己屋子，将门闫上了。

她睡得早，一夜无梦，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竟没人叫她起床。

她找店家打了水，梳头洗漱事毕，便急急往隔壁跑去。

去时霍临风优哉游哉地拿着本什么书在看，陈文默竟在案前练字。

她凑过去抢过他的笔，“陈兄，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这等闲情雅致？”

她抢过笔时，两滴墨不慎滴在宣纸上，顷刻便晕散开来，落在行云流水般的小字旁很是突兀。陈文默看着那张就要写好的纸有些心疼，却没说什么，朝她淡然一笑，“等的心急，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你去找人了吗？难不成你还指望着人家能将账簿给你送来？”她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最看不惯人办事拖沓，更何况是关系到他爹生死的大事，他也实在淡定过头了。

而袁若卿这样心急，霍临风看到眼里，倒是觉着荒谬，简直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起身提醒道，“若卿，别鲁莽。”

“刚刚有人来给我递信了，说是要再等一阵子，如今拜访布政使他也交不出账簿。”陈文默道。

“交不出？还没改好？”她凑上前去低声问道。

陈文默冷笑了一声，“恐怕是。”

“那什么时候……”

“恐怕还要今晚。”

“他堂堂一个布政使，办事效率也太低了，做个假账三天做不完，真是有意思。”

“掣肘太多，能碰这些机密的人少之又少，人手少，自然做起来就费劲。”

袁若卿点了点头，“有道理。”

“诶？”她突然反应过来，“谁给你递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