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玖
铃兰是被晨曦的光芒推醒的。
昨晚起初还是她拥着斑,大概没有维持多久,在她浑然不觉间就被他夺占了主权,反被斑牢牢抱住。
她许久都没在外露宿了,光是坐着就能感受到凄凄寒意,原以为今天一定会肩背酸痛,幸好她找到了全世界最舒适的栖身之所,尽管只有方寸,却连呼吸间都是令人心安的温暖。
铃兰渐渐睡去,醒来时发觉自己躺在一块岩石上,身上还盖着那件她带来的披风。
旭日冲破了地平线,金色的光羽照的人睁不开眼。
她看向面朝对岸,站在河边的斑。鸠羽色的长衫皆被染上了朝阳。尚未温暖的晨风吹动着他的长发,左右张扬。
那一瞬间的温柔,曾让他溃不成军。然而宣泄过后的他,终将重整旗鼓。
铃兰跳下岩石。早就察觉到她醒了,斑以平常凌傲的姿态回过身来。铃兰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
即使是彻夜未眠,也未曾在他巧夺天工的面容上,留下疲惫的痕迹。盘桓在他眉宇间的英气从未入眠。
“醒了吗?”
“恩。”铃兰唇角含笑,就像水边的一弧微光,宇智波斑从未改变过。
斑拆穿她昨夜的谎言,“你的头疼也该好了吧。”
“其实我昨晚来过这里两次。”
见斑心情已有好转能够揶揄她,铃兰才向他问起。“昨晚忍猫到你家时,泉奈就说你已经出去了。我看到他的消息才出来。中间过了大概一个小时,你应该比我先到才对,为什么我第一次来时,没有见到你呢?”
在那么不太平的夜里,原来她竟一直在到处找他。斑心底生出一种言不由衷的暖。
“从家里出来后,我先去了那座无名山。以前父亲总是在那,指点我和泉奈的修行。”
“我居然把它忘了。”经斑一说,铃兰才想起它来,她跟着斑去过几次那座山,他们平常就在那里修行,教她投掷手里剑也是在那里。
深更半夜一个女子独自出门是多么危险的事情,斑瞥她一眼,给与警告说,“不管你知不知道,都不该再有下一次。”
“知道你是担心我。起初我还以为你会在神社,我误以为看到了烛光……”
“烛光?”铃兰无心的随口一说,却令斑面色一沉。“你是说,昨晚你在宇智波神社里见到了烛光?”
斑突然停住脚步,她注意到他面上的凝重,“可能是我眼花了,本来以为是烛火,实际上是照在榻榻米上的月光,你先别担心,并没有什么强盗小偷入侵。”
她不知道宇智波一族的秘密,当然不会紧张。斑问道,“你说的「烛光」,是在哪间房间?”
“就是正殿往里面,那次我从窗子逃走,铺有榻榻米的那间……”
斑越发严肃的神色告诉铃兰,事情的严重似乎超出了她的意料。
“我们要绕路先去神社一趟。”
斑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外游荡,于是带着她一起来到了神社,将她放在正殿前,留下一句嘱托便匆忙进入了社内。
“你在这等我一下,有何异常就大声喊我。”虽说即使带她到里面,没有瞳力她也看不出其中的奥秘,不过毕竟是连长老们都不知道的秘密。
“恩。”聪明如她。他什么也没有说,铃兰还是猜到了一点皮毛。那里面一定有着对他们家族非常重要的东西。可能是宝藏财富,也可能是需要加密保管的重要文件,或者一个惊天秘密……
究竟是什么,铃兰无意探究。她只对斑感兴趣。
依照斑的叮嘱,她没有走远,只在周围踱步。纵然不是第一次来了,哪一次却也没有仔细观赏过。
她无意间发现,左面的琉璃瓦下面,竟然还有一间大屋。从里面所留下的白菊以及其他肃穆的布置看来,就是设为灵堂的地点了,中间前代首领的遗像已经被族人妥善收走了。
铃兰在门檐前止步,向内望去。里面只剩下一座孤零零的祭台,迎面正对着大门。
她定定的站了一会,随即俯下身,朝着那个空空的位置,深深鞠了一躬。
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就算只是一条缝隙的折射,榻榻米和火光的颜色,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他不认为铃兰会如此冒失。
确定第七块以后的榻榻米没有被移动的痕迹后,斑才来到密室。简陋的密室稍有光亮便能一目了然。粗略看去,没有任何变化,白瓷碟中用剩的蜡烛,还是上一次泉奈提供的那根。呈现在红眸中的秘密依旧骇然。
石面也没有被斑漏过,指上所沾的陈年灰尘说明似乎确实无人来过。
一大清早跑到这里也不算毫无所获,亲自确认过总算安心了一些。父亲尸骨未寒,目前还不能接触敌袭的威胁,如果现在再传出万花筒写轮眼的秘密,恐怕真会造成大乱。
斑走出来时,双眸已经褪回了夜色。
“好了吗?”难得她老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