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捌
“哥——!”
代他被父亲支去跑腿的泉奈回来,在家宅前的巷口遇到了刚才出门的斑。泉奈的笑容还是那样含蓄着光耀,左右才去了三日而已,在这个三个日夜里,他却已经经历了几次翻天覆地。
“一路上还顺利吗?”
“当然,就是未免无聊了些!哥哥现在要去修行吗?”泉奈打量起兄长,他今日穿了一件鲜少穿的短袖敞怀衫,腰带处带着一个爽利的结,看起来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不,我正要去修葺神社……”
“哥哥等我一下!我将委托书交上去就回来!”泉奈连御风的披风都没来得及换下,就是为了早点赶回来。只要和哥哥在一起,无论再艰难的事,都有一味快乐。
虽然破坏只有一瞬间,修葺的工作大概要花上几天。父亲不允许他请工匠帮忙,一面是对他的惩罚,更深的一面恐怕是在维护他,不让他差点‘背叛’家族的事情传扬出去,影响他在族中的威望。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什么委屈?
柱间言必有据,无论医术还是为人,都毋庸多疑。尽管如此,每有闲暇对她的挂念就会浮出来,不知不觉占满他的思绪。
“这么快……”斑站在墙院的阴影下一时分神,误以为是弟弟折回来,直到那串六神不安的脚步近了,他才察觉过来。
斑抬起头,面若桃花的少女正是今早父亲告诉他,辰彦将要迎娶的萤火。明丽的少女却哭红了眼。
“斑……”
“何事?”
“……”她知道自己无法摆脱父母之命,她只想最后一次问清他,然而只有断线的眼泪在诉说苦楚,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斑冷峻的神色和以往一样,没有给人希望的柔情。
泉奈换了一身衣服回来道,“可以走了,哥!”
斑才在路上告诉了泉奈,辰彦要结婚的消息。泉奈还未来得及作出感慨,就被神社里门垫齐飞,杯盘狼藉的景象所震惊。天地良心,他已尽可能的束手束脚了。
“为什么会成这样子?我想象不出来,究竟是谁敢在神社如此犯上。”
“是我闯的祸。”
“我才离开几天而已,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今天先把里面两间整理好吧,如果时间还早的话,要不要叫上铃兰和辰彦他们,一起吃晚饭?”
斑没有应声。他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泉奈,铃兰被自己所伤的事。
“不过话说回来,哥哥的镰刀是怎么留下这种整齐的坑洞的?”两位族长家的少爷,还从来没有干过这种粗活。屋内的一片狼藉,简直让一个热爱家族的青年不忍直视。泉奈打算将所有榻榻米掀开,重新打扫后在一一铺好。正掀开错位的第六块时,它与第七块的夹角之间,奇怪的痕迹引起了他的注意。“好像门把手一样。”
“坑洞?”斑闻言走过来,查看了一番。坑洞的宽度只有一厘米,根本不是他造成的,或者说这整齐的切面,本来就是作为开关的把手。
斑掀翻了剩余的所有榻榻米,一扇门型的痕迹随之呈现出来。宇智波的神社年代悠远,尽管每年都有修缮,但是都以风吹雨淋的外沿为主,从没有人动过室内的陈设。“看来是祖先留下来的宝藏呢!”
泉奈在他的示意下后退半步,斑确认过地下没有任何声响后,推开了封尘的石门。在漆黑的隧道中,一道未知是通往天堂,还是地狱的楼梯呈现在他们面前。
斑率先走下了楼梯,万一出现状况,泉奈还能够随机应变脱身。前路并没有他们预想中的深,不过十几梯石阶便下到了底,漆黑的尽头是一道拉门。宇智波一族的秘密好像终结在这里。
不见天日的空气中是旧岁沉久的潮气,直到再次确认里面没有危险,斑才招呼弟弟下来。泉奈没有来得及搁在家里的忍具包派上了用场。
他们点燃了蜡烛,墙壁上远古的彩绘被燃起了火色。这间暗室有上面一间房间的大小,苍劲的提字不知出自哪位前辈之手,一切都指向久远的年代。没有历经血雨腥风的团扇家徽,仍然鲜明如昨。
“看起来这间暗室自修建神社时起就存在了,为什么从未听父亲提起过呢?”
“也许就连父亲也不知道。”
石碑上犹如历史走过的蜿蜒足迹,已经盖上了时代的旧土,斑念起上面的文字,低沉的嗓音回荡在暗无天日的密室中,“天下一神,欲求安宁,分级阴阳之势——”
果然正如百年前的文献般晦涩难懂。直到斑读完全文,泉奈久久才从令人骇然的真相中回过神来。“这上面所记载的内容是真的吗?这里面提到的,降服妖狐的代价,又是什么呢?”
“我也没有头绪。”但是,斑知道他瞳力的变化是怎么回事了。
泉奈还有个疑问,“不过哥,你开始所读的‘天下一神’内容在哪里?为何我没有找到。”
“在哪?不就在你指下?”
“可是,这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