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

会这么回答，反应过来后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秦秋意旁若无人，自顾自道：“强势的我会喜欢它脊梁高挺坚硬、性格执拗专一的美，弱势的我会喜欢它温顺乖巧、体贴顺从的美，高傲的不可被压断的脊梁、不可屈服的力量最让人欣赏。”

梁信笑道：“这么说我也只喜欢它们的优点，我也愿意将这些称之于美，强势的专横、弱势的懦弱、高傲的傲慢哪样不让人讨厌？”

“可是所有的东西都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如果将好的称为美来喜爱，坏的称为丑来憎恨，那这世界也会简单许多吧。”

秦秋意闭嘴不言了。

梁信脸上的笑也收敛了，等到笑容完全平静的时候，她才平静道：“可是，这个世界哪有这么简单？你的喜欢和憎恨会因为无数的因素扭曲。”

“如果你发现深爱的事务内里裹挟着肮脏丑陋的泥泞，你对它的爱意会因此减少或者转化为恨吗？”

“谁又能对一个事物只有简单的爱或者简单的恨呢？必定是爱恨掺杂的，只看两者谁更强烈了。”

秦秋意扭头看像梁信，“所以呢？你想表达的仅仅只是这些吗？”

梁信也扭过头，“你已经知道了，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秦秋意看了她两秒后，将目光移开，摇摇头，“放弃吧，没有可能的。”

梁信走到他的面前，注视着他，眼里有浓浓的坚定和不容抗拒，简直强横至极，声音很沉：“不可能，就像你说的，你喜欢美的东西，为什么不愿意将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

秦秋意并没有被对方眼底极为炽热的情绪感染到，他心里平静得不可思议，也回视过去，“我已找到世界上最完美无暇的美了，已经没有余光看像其他的地方。”

梁信问：“是谁？”

秦秋意：“很重要吗？”

梁信不再说话，只定定看着他，眼里有化不开的情绪，“真的那么完美吗？”

秦秋意摊手：“这还有假？”

短暂的沉默后，两个人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睫毛都沾上了晶莹的泪珠。

夜晚，群星璀璨，华丽耀眼，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们盘腿坐在草坪上，宰了头牛，架起火烤肉。

火烧得柴噼里啪啦，红色的肉被烤得变色，金黄的油从肉片上滋滋往外冒。

在这样辽阔的地方，天地间好像只有两人和这些食物，安逸轻松至极。

秦秋意很小的时候就梦想着在地上挖一个大坑，里面摆着所有美味的食物和好看的书籍，再配上一个暖灯，在极为狭小的地方享受着无与伦比的安逸。

可长大了，他发现他更喜欢辽阔无际的地方，最好一眼看不到尽头，任心去流浪，随地而卧，随地而席。整片天地都是他的家。

肉烤好了，梁信用夹子夹起烫烫的肉片，上面被撒了许多调料和香料，再蘸上一层酱，一口塞在嘴里又热又辣乎。

她满足地一口吞下，又去夹其他的，一边说：“你手艺还挺不错，很多男人都比不上你。”

秦秋意这可得意了，“我专门去学的。”

“为了哪个女人学的？”

秦秋意摇摇手指，“我自己喜欢吃，就去学，为什么一定要因为谁去做呢？”

“那倒是。”

梁信吃够了，问他：“今天开心吗？”

秦秋意道：“当然开心，很久都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梁信扬起嘴角露出笑容，她的脸美丽得像是布满荆棘的玫瑰一样，高傲、艳丽、具有十足的攻击性，好像一个吃人的毒物一样，当她笑起来，便柔和了许多，好像所有美丽灿烂的花卉都比不上。

她目光聚焦在秦秋意的身上，笑容更加柔和，“在我们这里，如果一个女人能让男人体会到了无与伦比的快乐的话，说明女人成功地追求得到了对方。”

秦秋意默默咽下一口烤肉，“这是歪道理。”

他们在这里仰躺着过了一晚，第二天太阳升起，日光洒落的时候才醒过来。

柔嫩的草尖也被染上了灿烂的颜色，随着风摇曳晃动。

秦秋意和梁信离开这里，刚出了大楼，街对面戴着面纱的女人抱臂冷冷地看着他们。

秦秋意走到她的面前，递出一枚黑色的药，“吃了吧。”

玉兰目光落在黑色药丸上，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拿过药丸将面纱揭开一角吞了进去。

与此同时，她周身涌动的灵力慢慢地平息，像是成了一汪毫无起伏的死水一样，再也不能激起一点点波浪。